瑞王与司徒云天会面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他们的见面极为低调,但消息还是一字不漏的被传回了天机楼。
沈玉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知道,如果倾城和司徒云天达成了协义,再与瑞王合作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司徒云天定然会趁势将段倾城推至风口浪尖上,自己则坐收渔利,不用担受一点风险
段倾城手中那颗舍利子是她唯一能句与司徒云天交易的筹码,她应该也很清楚自己会被司徒云天利用。瑞王毕竟是皇家的人,同时也是一个野心勃勃觊觎着王位被皇帝暗中监视的危险人物,如果轻易与这样的人合作,那与叛党并无差别。
而司徒云天很清楚这一点,他才会甘愿退居其后,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来当这个替死鬼。
他抬眼看窗轩之外,偌大的帝都城尽收眼底,朦胧的天际随风飘送着瓣瓣飞雪,为他深邃的眸光中添了几许迷惘。
即便他看得再通透又能如何,或许她看得比自己更加通透,但她依然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而她这般拼命,竟只是为了给那个叫作无欢的男人争取一个可以起死回生的机会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恨一个人。
他恨这个可以令她不顾一切的男人,如果没有那个活死人,那她就不会对自己那般冷漠,而他便可不必和她站在对立的两端,与之为敌。
昨夜一场大雪覆盖了整座城池,道路冻结湿滑难行,花令语便只好命人备了一乘进宫的小轿,既然已经确定了瑞王的动向,少楼主是必要进宫面圣,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耽搁不得。
过了午时之后,沈玉才起程前往宫中,如今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过多犹豫,他既然继承了天机楼的使命,由不得他去顾及儿女情长,该要面对的,始终无法逃脱。
偌大的皇城再次被白雪铺就,虽然风寒雪冷,却看着比平日里多了些温暖,至少宫兰珂这么觉得。
她这几日一闲置下来便会往宫翎常在的华清殿和御书房跑,其一是因为她一个人实在太过烦闷,其二是,她在有意无意的找一个人。
从前几日开始,段青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突然不见了踪影,而她每回问起这个问题时,皇兄总是避而不答,好像在蓄意隐瞒什么一样。
她听宫里的人说,前几日宫里突然死了很多人,她也大致猜想到,这件事情可能与段青的消失有直接的关系。
但她一直在御书房附近徘徊,不敢再去问皇兄,因为从前几天开始,她突如其来的关心一个消失的护卫已经惹得皇兄很不高兴了
就在她纠结之际,沈玉已然进了宫,跟着一名领路的小太监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宫兰珂大喜过望,她的玉哥哥又进宫来了,她这回一定要守在外面等他,免得他又趁自己不在就直接走了。
沈玉进了御书房后,宫翎照旧将所有奴才都遣了岀来,关了门,门外只留下两名守卫。
宫兰珂一时兴起,忽然想到御书房有道隐秘的后窗,于是她便提着小裙角蹑手蹑脚的绕到后方。宫女小唯见自家郡主爬上了那扇窗,吓得一张小脸儿一阵青一阵白,这要是让皇上看见了怎么办?郡主一定会被罚的可她更不敢岀声阻止,因为一岀声便会有人听见,那后果只会更严重。
宫兰珂两紧紧抓住窗框,找了个总算可以立足的地方站定,便听得里面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瑞王今日一早便去暗访了武林盟主,双方似乎已成达成协议,小人预计,行动之日也就在这几天了”沈玉直言禀报道。
“他的动作可真够快的,想要尽快得到财力好即刻推朕下位吗?可笑。”宫翎冷冷的牵了下嘴角,既而又抬眼看向沈玉,“你可别告诉朕,段青最终还是掺与进来了”
沈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低着眉目,并未多说半个字。
见他不言不语,宫翎瞬间也就明白了。
“算了。”他无奈摇了摇头,“看你这神情,不用说也朕猜到结果了”
“皇上英明。”他向征性的行了一礼,面色却十分沉着冷静。他劝也劝过了,但她是段倾城,她想做什么事情,任何人都拦不住。
“既然你没有拦住她,相信你也有了相当的觉悟了”宫翎敛着一双眸提醒他,“朕是否可不希望你因为儿女私情而临阵退缩。”
沈玉无奈的笑了下,他说:“小人虽然自认并不是太可靠,但孰轻孰重,小人还是分得清的。”
“那朕也就不过问了,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你自有安排。”说话间,宫翎拿起案上的一枚早已准备好的令牌丢给了他,“这道令牌可就近调动三千兵力,一切便交由你来做,朕相信你一定能够处理好”
“三千兵力,人是否有点儿太多了?”沈玉拿着手中那枚小小的令牌,现在还没有到可以直接对瑞王发兵的时候,宫翎给他这么多人手岂不是形同虚设?
“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宫翎说道:“瑞王叔这个人是何等精明朕比你清楚朕不奢望你能一举拿下瑞王,但至少,不能让任何人得到那批宝藏,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了。”沈玉点了点,他同时觉得,手里那枚看似普通的令牌渐渐变得沉了起来。
宫兰珂趴在后窗口听得断断续续,也没怎么听明白,但她的确听皇兄提到了段青二字,看来不仅皇兄知道段青的下落,就连玉哥哥也是知情人,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呢?
“郡主快下来吧,要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