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了的事情,天机楼必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天机楼所知晓的,自然与外界流传的有所不同,相比流传,他们手掌握的消息,尽是真相。
当沈玉听完了花令语对于昨夜之事的回禀,心底对那天救了他的那名刀客更加好奇,此人不仅和公子玄同时现身帝都,两人还管了一档子麻烦事,看来这两人是有交情的,但具体是什么身份,他也是时候去亲自确认一番了。
“想什么呢?”冷红叶进了沈玉的屋子,端了药碗走近,却发现他走了神。
他听声回神,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看来恢复得很快呀,都能胡思乱想了。”冷红叶把药碗往桌上一放,悻悻然的盯着他看,等着他把药喝了,她就能收碗走人。
沈玉见她态度冷淡,委屈的看她一眼,“我可是病人,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
“我怎么就对你不好了?还要我喂你啊,又不是断手断脚,你也好意思?”她鄙视的看斜眼瞪他,“我都把你从阎王殿拉回来了,这还不够好?真是不知好歹……”
“好吧我错了。”他见对方态度更差,更是哭笑不得,赶紧赔礼道:“红叶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少贫嘴,赶紧吃药!”见他赔礼,她却不领情,只将脸转向一边,“等你恢复了,我就回去了。”
“回去……”沈玉闻言,微微愣了下,随即又释然了。他说:“看来比起天机楼,你更喜欢住在那个地方……”
“可能只是习惯了吧。”她低了下头,神情漠然道:“再说我也别无选择。”
“怎会别无选择呢?”他叹了口气,或许隐隐绰绰的,他也感觉到一些东西,但有些话,他没有及时表明清楚,是他的不对。
他说:“我这个人也没什么正经朋友,但我一直将你视作很重要的朋友,所以只要你一句话,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义不容辞,这一点我可对天起誓。”
他极为认真的看着她,接着说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但我道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不情愿的决定,所以我并没有让任何人强留你,因为我希望你是自由的,开心快乐的,最后你选择留在荆九夜的身边,我也没有去找你或打扰你,因为我知道,你在那里会比在天机楼更安全,你明白吗?”
他突如其来的正经让冷红叶有些愣怔,再加上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词,更让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很少见过他这么认真过,认真得,让她无所适从。
在心底几经思量无果之后,她只得点头笑一笑,“嗯,我知道。”
他还是他,可现在的他,却总是给她一种沉稳平和的感觉,看来在段倾城离去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成长了很多。
与他的成熟稳重相比,她仿佛一点儿都没变过,这一刻,她开始厌烦自己的幼稚和无知,在她踏入帝都城的这一年半载中,遇到过许多人,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看尽物是人非。
她不知道江湖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两个字所留下的,并非快意恩仇,而是越来越多的沉痛,说不出,也道不明。
经过昨夜一事,整个帝都城开始宵禁,从天暮时分开始便有官兵巡逻,大街小巷皆是空空荡荡,各处城门的人口排查也十分森严,岀城不易,进城也难。
因为昨天的事情发生在天下第一庄附近,故此,天下第一庄成了官府的严密监查对象,两名官府的捕快就在庄内,在此处来往的每一个人,都难逃他们的记录。
二更时分,司徒镜立于窗前,远远的看了眼那两个守在庄内的捕快,并没有太多的厌恶情绪,相对的还算平静。
阿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明所以道:“司徒公子若是看那两个人不顺眼,悄悄处理了便是,何必要忍受他们的叨扰?”
“哪有姑娘想的那么简单?”司徒镜冷声笑了下,“他们可是官家派来监察我们的,若真被我们杀了,只怕天下第一庄的虏获孩童的罪名就成事实了……”
阿曼自成叹了口气道:“中原的人就是麻烦,做什么事情都这么瞻前顾后,无趣的很。不过这次突然有人这么大手笔的和天下第一庄作对,司徒公子就不担心吗?”
“无非是救走了几个孩子,杀了几个没用的手下罢了,只要官府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奈何不了我们。”司徒镜平静的说道:“没有了仙人露,对你我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倒是他公子玄的死而复生给了父亲不小的威胁,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看来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呢,倒是阿曼有些杞人忧天了……”阿曼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阿曼该做的也做完了,既然事情进展如此顺利,那我这个外人是否可以选择退场了呢?”
司徒镜不动声色,“听姑娘这么说,是想着回蓬莱了?”
“是啊,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如若不然,我那位主上可不会容忍我太久。”她意图明确的看着司徒镜,“司徒公子让阿曼做的事情,阿曼可都办到了,您是否也该兑现您当初的诺言了呢?”
“不急,该给你的,我一定会给。”他说:“等事成之日,我一定将那件东西双手奉上……”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阿曼不再与他争执,她也猜到了这个人会这么说,既然她无话反驳,便只能等到最后再看了。
这个人一向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