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执行制作正检查着门窗,看见他出来就笑着说:「今天辛苦了。」
「你也是,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把窗户关一关也要走了,大後天见。」执行制作爽朗的回答。
相较於他的无忧无虑,徐哲邑就显得心事重重。
大後天啊……
他沉重的走下楼,想到很快的另一场床戏又要来了,心里就无限忧郁。他到现在还觉得腿开开的,有点阖不起来,不知道要过多久,这样的感觉才会完全消除。
打开大门,他往前走了几步之後忽然回头。
昏暗的路灯照射之下,ruka懒懒地站在门边抽菸,一双眼睛也正看着他。
……早知道就不回头了。徐哲邑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不久之前,他还和这个男人在床上这样又那样,然而下了床,穿上了衣服之後,两个人其实也就只是陌生人罢了,而且还是两个发生过性行为的陌生男人。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在工作之外的场合都不要再看见ruka。
不过ruka显然不明白他的内心纠结。
他淡淡看他一眼,把菸扔在脚下踩熄,接着就说:「走吧。」
……?
徐哲邑一下子头上接连冒出了三个问号。
他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背後没人,才反应过来ruka在跟他说话。
「去哪?」不对,他应该要问:「我们有约吗?」
「送你回家。」ruka理所当然地说着,接着才有一点恍然过来,「还是你想来我家?」
……这种类似男女朋友邀约的诡异气氛是怎麽回事?
徐哲邑浑身发毛,连忙道:「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也赶快走吧。」
ruka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徐哲邑草草说了声掰掰,就匆匆地转身逃开。
……这是在害羞吗?
ruka因为他的纯情而唇角上扬起来。
徐哲邑飞也似的跨上机车,还用後照镜看了看,确定ruka没有追上来,才松了口气,慢慢的将车子骑上大路。
其实想想,自己的反应也不需要这麽大,说不定这只是ruka对待同事的友好方式──等等,後面的那台车是怎麽回事?
徐哲邑以为自己眼花,於是朝後照镜多瞄了两眼,甚至放慢了车速,想让疑似尾随他的黑色轿车先过,没想到对方的车速也跟着缓了下来。
搞什麽。徐哲邑皱了皱眉,乾脆不骑了,把机车往路边一停,接着就往也停下来的鬼祟轿车走去。
还没等他敲上车窗,车窗就自己放下来,ruka那张冷淡的脸出现在车窗之後。
一看果然是他,徐哲邑不禁有些无奈,问道:「大哥,你到底想干嘛?」
然而对方却泰若自然的回答:「送你回家。」
徐哲邑一时无言,两个人面对面的僵持一会,直到後面的车不耐烦地响起喇叭声,他才妥协的重新跳回机车上。
……什麽送我回家啊,搞得我像娘们一样。
徐哲邑一边不满的这样想着,一边却加快了车速,好让冷风能够尽快吹散他耳朵上忽然窜起来的热度。
到了家门楼下,徐哲邑才刚停好了车,转身就看见ruka提着一袋东西慢慢地晃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就先把手上的东西塞了过来。
「你那里好像有点出血,回去先上伤药。」面无表情的男人淡然交代,「晚上你可能会发烧,如果温度超过三十八度再吃退烧药。」
「……你怎麽知道我会发烧?」
徐哲邑来不及害羞,就先被他专业的言论唬得目瞪口呆。
ruka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因为他有上网作功课,於是只好装作莫测高深的看他一眼,接着说:「手机号码给我。」
「什麽?」徐哲邑没听清楚。
「手机。」这次ruka只说了两个字。
徐哲邑愣了愣,然後连自己都不知道出於什麽样的心态,就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手机交出去。
ruka将自己的号码存在徐哲邑的手机里,再打给自己。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出现在自己的手机萤幕上,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将徐哲邑的手机还了回去。
「如果不舒服的话,随时打给我。」ruka说。
徐哲邑僵硬的点点头,又听见他说:「上去吧。」
当徐哲邑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看出去的时候,ruka就站在车边,刚好也把头抬起来。然後徐哲邑不知道怎麽搞的,就转头躲开了。
房间的矮桌上,药膏、体温计、退烧药从袋子里被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放在桌上,简直就像争取客户回购的售後服务。
徐哲邑站在旁边盯着它们看了一阵子,想了想,又一样一样的把它们塞回袋子里面,接着打了个结,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萤幕拍档16
徐哲邑活了快要三十年,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变成同性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