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歪了歪头,目光怪异地打量了他一番,惊奇道:“你如何知道啊?”
“我算出来的。”徐福淡淡道。
女子嘻嘻笑道:“真会耍我,这怎么能算出来呢?”
“为何算不出来呢?”徐福发觉到神清气爽了不少,便也不再耽搁,一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他整了整衣衫,神色淡淡地准备朝外走去。
“秦国设有太卜署,那太卜便是专测这些的。”徐福的声音飘了后来。
女子惊讶不已,追上去,“难道你就是太卜吗?你还是个官儿?”女子分明不太相信徐福的话,但是她仔细将徐福打量一番,她见到了他身上从未见过的气度,便又有些迟疑了。
“你如果是个官儿,那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呀?”
“被贼人谋害,险些丧命。”徐福淡淡地应付了一句,然后站在了医馆门口,外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尽管天上下着雨,但似乎并不影响他们。
“都江堰治所如何走?”徐福回过头问那女子。
“我带你去吧。”女子在医馆里嘱咐了两句,便撑着伞跟上了徐福。
徐福浑身上下就只具备一个神棍技能,他虽然知道会有水患,但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如今大雨连着下了几天了,那岷江变成如何模样了,他根本无从推测。
如今总算拼死拼活赶到了都江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都江堰的县长,将此事告知于他,幸好离开时早有准备,秦始皇特地交了信物给他,免得届时县尉不承认他的身份,若是因此耽搁了大事,那就麻烦了。
有女子带路,徐福很快就到了县衙之外。
有衙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做什么的?”衙役皱起眉问道。平日里可没人敢这样莽撞直接闯到门口来。
徐福上前一步,将那女子挡到身后去,凛然不惧地面向那衙役,冷冷道:“我见你们县长。我从成都治所而来,手中持有信物。有要事与县长协商,若是不快快通报,耽搁了事宜,谁来负责?!”
说到后面,徐福陡然厉喝了一声。
与小人打交道的时候,有时不得不这样。
有些小人眼界窄,看比自己低的人,便会故意拿捏为难,若你同他好声好气,那他便容易蹬鼻子上脸。若是从一开始,你便态度严酷硬气,对方被你唬住,心中升起畏惧来,便不敢刻意在你跟前为难了。
那衙役见徐福脸色冷漠,口吻严厉,再见他气度又十分不凡,容貌也是难得一见的出色,衙役当即就被镇住了,随即唯唯诺诺道:“那……那你等一等,我这便进去禀报……”
那衙役对上徐福的双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于是健步如飞地朝里奔去。
不一会儿,便有个中年男子出来了。
那中年男子穿着官服,眉目间带着几分儒雅气,看上去是个相当有教养和学识的人。
徐福也不废话,直接上前道:“这位可是县长?我从咸阳城而来,乃奉常寺太卜署中的太卜丞,曾在上月末算得蜀地将有水祸,便向王上请命亲来蜀地,观察此事,谁知入蜀不久便是大雨连连,水祸怕是要来了!”
徐福语速极快,又极为沉着冷静地阐述了清楚,连自己的身份也没有省略。
若是省略了身份的介绍,那对方凭什么相信自己?恐怕说不得还将自己当做前来捣乱的人,随便扯一句蜀地有祸,便企图得到重视,那不是可笑是什么?
县长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是不急不忙地问道:“我听衙役说起,太卜身有信物,可否一瞧?”
这县长倒是谨慎。
徐福也并不反感,马上伸手去拿……
……信物呢?
徐福皱了皱眉,再摸,还是没有,他反倒是摸着了那姻缘符。徐福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信物放在包袱之中,此刻那包袱应当还在桑中或者柏舟的身上。
见徐福皱眉不动,县长低声问道:“可是信物丢失?”
徐福抬起头来,对上那县长的双眸,并未从中见着什么冷嘲热讽的神色。徐福摇头道:“并非丢失,而是我那信物放在包袱之中,此时应当在我那随从的身上,只是在前来都江堰的路上,我与我那随从失散了。”
女子在徐福身后笑道:“他应当是没有说谎的,我和我医馆中的人捡到他时,他正晕倒在城门口呢,瞧他模样,应当就是顶着大雨而来,却不慎与随从失散了。”
县长点了点头,“那便先与我进来吧。”
没想到这县长如此好说话,原本徐福还在暗恼,没想到有一天他的身上也出现了电视剧中的情节。
说好的信物往往都会不见……
徐福跟着县长进了县衙,那女子是不能进去的,便自觉离开了。
进去之后,县长也命人给徐福端了温水来,还给他搬来了椅子。
“敢问太卜姓名?”
“徐福。”
县长点点头,“在下李冰。”
徐福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徐福也没纠结其中,转而立刻说起了正事。
“我所卜之卦,寓意十分不详,我想问县长,这都江堰之中可有高地?还请百姓暂时移居高地,早做准备,方避开此祸。”
李冰笑了笑,道:“蜀地连年水患,每年虽然常淹没郡县农田,但经过多年治理,也有改善,而百姓们也已经习惯了。水患对于蜀地来说,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今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百姓们也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