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儿有医馆傍身,到时能入赘个不错的夫婿,但若是体弱的名声传出去,让有些男子起了歹心,谋划着娶了女儿将她气死,好谋夺医馆,这又如何是好?
不说这个,女儿体弱的名声传出去,若是逗人笑话,那让她女儿如何自处?
好半天周家妇人才冷静下来,细细一想,顿时从徐福的身上发现了生机。他既然能瞧出来,那定然本事过人,想来也是有法子解决的!转变了心态的周家妇人,如今再瞧着徐福,就觉得是个一定不能得罪,反要好好求着的人了。
“无处可医吗?”徐福微微皱眉。这可就麻烦了。
按理来说,姜游说不定有法子,但是姜游从咸阳离去之后,徐福怎么知道他如今在何处?将人千里迢迢叫来,定然是个大人情!何况这些都不论,眼下他和嬴政陷入窘境,先顾上自身已是不错,又如何顾得上别人家?
找姜游的法子在徐福脑子里打了个转儿,最后先暂时按下了。
等见了小姑娘的面相,到时候再说也完全来得及。
送走周家妇人,徐福便出门找到了昨日的地方,摆下摊来,又继续自己的算命大业。
有了昨日做个铺垫,今日又怎么会愁生意?
上门来求看相的,怀着好奇心抽签的,还有指着八卦盘来算的……一个接一个,倒是没人敢去碰那龟甲,实在是小老百姓眼中,龟甲那是王室卜筮才用得上的东西,他们来用,那岂不是折寿?
这些人已经暗暗觉得,徐福定然来历不凡,身份尊贵了。
有些姑娘面对他时,虽意动不已,但思及他口中的男人,也只能黯然退却了。她们可不想与人做个妾室也就罢了,偏偏还要与男人争宠。
这等好皮相的男子,还是远远瞧着,供在心头,当做年少时的一场美好邂逅,那也就够了。
徐福十分喜欢这些姑娘的爽朗、不扭捏,与她们打交道时,不免轻松了许多。
小镇上的女子极为舍得砸钱出来,求子,求良缘的,她们毫不吝啬手中的钱币。短短一个多时辰过去,徐福就已经有足够的钱去还给医馆了。
徐福抬头看了一眼天。
唔,快要到午时了,他也应当收拾收拾东西,回客栈去了,留嬴政在客栈中照顾扶苏和胡亥,徐福觉得……不大靠谱。
徐福刚捡起了龟甲,一双鞋履突然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足下可否为我算一卦?”
生意上门,徐福也不好拒绝,他只得放下龟甲,抬起头来打量面前的人。
面前的男子穿得花里胡哨,生有一双鸳鸯眼,他手里头攥着一只钱袋,钱袋鼓囊囊的。他有意在徐福跟前显摆一番。
这样的人,徐福见得多了,是以面上连半分异色也没有。
“请。”徐福低声道。
不管对方是个什么脾性,好不好相与,此时都只是他的客人罢了。
那人咧开嘴笑了笑。
旁边投来了无数或警惕、或畏惧的目光。
徐福将那些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难道面前的人,还是个不好惹的纨绔子弟?故意来找茬的?不然旁边铺子里的老板,怎么会朝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呢?
那人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在徐福跟前蹲了下来,点了点徐福面前的八卦盘,又点了点龟甲,极为不屑道:“就这些玩意儿?就能断人生死?瞧出命理?”
“是。”徐福丝毫不生气。
上辈子他在天桥底下摆摊的时候,比这不中听的多了去了,就说他在奉常寺中,也没少听那些瞧不起他的话。再多的冷眼嘲讽,对于他来说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上辈子,还有人指着他骂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要出来骗人,实在有病!甚至有人对自家的小孩儿说,要是不好好读书,以后就得像他这样摆摊子骗人。
每当这时候,徐福都只能在心底感慨一声,无人赏识自己这股清流啊。
他又不似那些乞丐,有手有脚四处乞讨,他又没有故做骗局去讹人钱财。他摆摊,算命,自食其力,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别人指责就随别人指责去吧。
那人见徐福反应冷淡,不免有些失望。
这些个江湖术士,不是最忌讳人不信他们了吗?这样挑衅一番,竟是连脸色也未变。
那人顿时兴趣更甚,他倒要看看,这位算命先生,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你替我瞧一瞧,我前程如何?”男子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他这模样还有什么好瞧的?
“衣食无忧,但却没甚前程。”徐福想也不想便道,连停顿都不带一下的。
男子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徐福说了什么,不由得面带愠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福,磨了磨牙,语气森森,“你说什么?”
徐福还真不怕他,站得再高又如何?气势外泄,面容狰狞,可见虚张声势过多。这样的人,内里多半都是绣花枕头,不过全靠面上凶神恶煞地撑着,才能威慑住他人。这样的人,要是往嬴政面前一站,恐怕吓都能给生生吓尿。
徐福不打算给对方面子,昨日和今日算卦批命,他言辞大都温和,这样难免会让人觉得他软和了些,那现在他就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气魄,不管是震慑这个人,还是做给其他人看。
他神色淡定,掀了掀眼皮,瞧着面前的男子,道:“我说,你不仅没甚前程,恐还将有血光之灾。”
说完,徐福还将“血光之灾”四字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