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事,”琴酒冷冷道,“停车。”
阿笠博士一缩脖子,没有吭声。
“老头,我说……停车。”琴酒将手伸进怀里。
脖子上突然一阵细微的刺痛,麻痹的感觉随之而来。琴酒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柯南,小孩朝自己举起手腕上的手表,立起的表盖像个瞄准镜。
“你……”琴酒皱眉,睡意一阵阵上涌。
“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要再乱动了,”柯南神情认真,“为了避免伤势加重,只好先让你睡一觉了。”
该死……
渐渐失去意识的感觉并不好,琴酒努力维持着清醒,但是眼前的黑暗还是抗拒不了地逐渐扩大。
很好,他终于知道天台上那根射中他的短针是出自谁的手笔了。
意识消散之前的最后一秒,琴酒咬牙——
给我等着,可恶的侦探……
看着男人渐渐合上眼睛,靠着车窗睡去,柯南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吓死我了……”
“想不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灰原哀道,“我已经在期待gin醒过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了。”
“喂喂……”柯南抽抽嘴角,“你就别在一边落井下石了。这家伙这么不配合,我只好出此下策。”
“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窝藏罪犯,”灰原哀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柯南,“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你会在看到他的时候就立刻报警呢。”
“阿笠博士家已经有一个罪犯了好吗?”柯南斜了灰原哀一眼,“这家伙救过我那么多次,我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恩情是恩情,但是正义终归是正义,”灰原哀道,“我以为你会这么说。”
“……这家伙半个月前才救了我,不然我就没命了,”柯南道,“这次就算了,而且我们不是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吗……”
“关于gin是不是‘臭冰块脸’的事?”灰原哀白了柯南一眼。
“……”柯南转过头去不看她。
视线落在男人身上,柯南一愣。之前都没有注意到……gin的眉毛居然和头发的颜色一样,是铂金色的……
墨绿色的眼珠,浅色的头发,更加符合西方人种的特征,这个家伙……是个混血种吗?
“我知道gin其实长得不错,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入迷地看着吧?”灰原哀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挪揄,抬手指了指前面,“博士家到了哟。”
柯南:“……”谁入迷了啊魂淡?!而且他就只看了一眼好吗?!
昏暗的仓库,倒下的同伴的身影,脚下粘稠的血泊,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个幽灵一样游走在他的同伴之中的、从容地收割着一个个生命的无情死神……突然,死神看向了他的方向,墨绿色的眼珠里是一片漠然的杀机,炽热而又冰冷……
赤井秀一猛然睁开眼。
“秀,你醒了?”旁边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赤井秀一转动眼珠,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还有一双写满了惊喜的蓝色眼睛:“……朱蒂?”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带着氧气罩,声音干涩而嘶哑:“这里是……医院?”
“你倒在路边,被一个女孩发现,及时叫来了救护车,”朱蒂轻声道,“gin的那一枪擦着你的心脏射中肺叶,差一点你就没命了。”
赤井秀一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声音,依稀觉得有些耳熟。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提着果篮的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小心地探出头来:“请问……”在看到病床上睁开眼睛的男人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您醒了!”
“就是她救了你,秀,”朱蒂站起身,朝女孩露出微笑,“谢谢你,兰。”
“老师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小兰将果篮放在桌子上,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您好,诸星先生,我叫毛利兰,是老师的学生。”
赤井秀一想起朱蒂的另一个身份,帝丹高中的一名英语老师,心中了然:“谢谢你救了我。”
小兰摇摇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朱蒂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屏幕,说了声“我去接个电话”就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那个……”小兰开口道,“之前在游乐场,谢谢您……”
“不客气,”赤井秀一在氧气罩下面的声音有些模糊,“这次你帮了我,还要向你道谢……”
“那个没、没什么的……”
“不过,一个女孩晚上独自一人接近一个陌生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赤井秀一道,“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没关系的,”小兰微笑道,“诸星先生不是陌生人啊。”
这样毫无心机的纯粹笑容,难怪贝尔摩德那个家伙会……
“你还好吗?”
冰冷的雪夜,他躲在某条小巷里,感受着生命力随着伤口处迅速流失的血液而流逝,意识恍惚间似乎出现了幻觉。
那个柔和的声音在寒冬的夜里格外突兀,但是与那双眼睛却是该死的和谐,那双清澈剔透得犹如最为纯净的水晶一样的眼睛。
那双一叫自己的名字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暖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