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韵不知所踪,其余带过去的弟子无一生还。”柏俟机械地回答道。
江渔心头猛地一震,一股沉重感巨石般压在他心上喘不过气。虽然在青明派呆的时间不长,但每日里礼貌问好认真练武的弟子们忽然变成地面上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这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阖上眼睛用力稳住心神,他低声开口。“留在门派里的人呢?”
柏俟迟疑地摇摇头,眼神晦涩。“他们好像都被魔教抓走了。”
江渔没有看到他低垂的眼眸里闪过的一丝冷漠,全部都消失了才好,这样就没有人会让和他抢师父了。
江渔颤抖了一下,狠狠咬住唇,眼眸里闪过一丝伤痛,随即变得冷凝锋利。
“我会把他们救回来的。”他慢慢说道。
柏俟皱起眉,语气里满是担忧与不赞同,“师父,你的伤还没好……”
江渔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看着他,目光犀利如剑。
“你是不是有一本心法?”
柏俟猛地一震,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点点头,没有丝毫隐瞒之意。
江渔淡淡笑了笑,“我对它没有兴趣,只是希望你能够再强大一些。”
再强大一些。
只要足够强大,师父就再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受伤。
只要足够强大,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做想做的事。
柏俟的目光平静而坚定,他低声道:“师父,我会变得强大,会强大到足够保护你。”
他轻轻搂住江渔的肩,炽热的气息吐在江渔耳垂,暧昧而霸道。
“师父,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江渔一僵,沉默着没有推开他。
虽然毒已经解了,但江渔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不久后便沉沉睡去了。柏俟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他俊秀苍白的容颜,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痴迷与独占。
他其实很想这样,就只有他和师父两个人相依为命地在一起。
但他还不能,他必须要真正地强大起来,强大到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才能够释放出心里的那个魔鬼,自私地把师父锁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占有师父,令师父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阴暗的念头疯狂蔓延,他轻轻抚摸着江渔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在毫无血色的唇上印下一吻。
“师父,你是我的。”
他低低地喃喃道,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孩子般的笑容。
轻轻关上了门,他走近隔壁的房间里,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旧的书籍,若有所思地翻弄着。
他没有忘记那天在目睹师父中暗器后自己发狂的模样,突然间暴涨充裕的内力让他整颗心都变得异常残暴冰冷,他好似睥睨世间的最强者,除了师父,所有人的生命在他眼中都如同蝼蚁。直至所有魔教中人断了气息,他在已经成为一片血海的院落里抱着昏迷的师父平静离开。
那种浑厚内力充斥体内的感觉他永远也忘不了。
他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人。
他停在书籍的某一页,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必须保护好我徒弟(6)
他们休息了三天,三天里,江渔极力搜寻魔教的踪迹,而柏俟始终关在门里不眠不休地学心法。
江渔也犹豫着担心他会过急而走火入魔,但想到被魔教抓走的弟子们,他又生生压下想要制止柏俟的想法。
他承认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即使这不过是个虚拟的世界,但他不能够再接受亲厚的弟子们在他面前惨死了。
而柏俟……他会随时随地守在柏俟身边的。
三天后柏俟终于从屋里出来了,他面容平静无波,但周身的气势却更为震慑强大,眉目间是一片肃杀,好似漫不经心间便能操纵一个人的生死。
江渔心下一惊,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柏俟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师父,我没事。”
江渔仔细查看了他的脸色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没有走火入魔吧。
柏俟走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肩,亲昵道:“师父,你都瘦了。”
类似禁锢的姿势让江渔猛然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的沉默少年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一股霸道的雄性气息萦绕周身,极具侵略性。
他不适地轻轻推开柏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柏俟微微眯起眼,盯着青年清瘦的背影,目光沉郁。
魔教的落脚处在一处隐秘的山上,两人一直等到夜晚才准备行动。夜色漆黑无星,连风都裹着一层阴冷的肃杀之气,仿佛早就知晓今晚即将来临的一战。
两人都换了一身夜行衣,黑色的伪装好似要融入黑暗里。
柏俟偏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专注窥探的青年,主动开口道:“师父,我去引开他们,你去牢中救人。”
江渔没有犹豫,“好,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