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亦步亦趋的跟着,唐安成年人的步伐他跟着有些吃力,但是却依然咬牙闷声跟随。不经意间发现阿大脸上的汗水时,唐安便放慢了脚步。
“这边。”向南走不过一会便出了松林,阿大手指向金光闪烁之处“那里就是我的家。”
寺庙?还是宝塔?唐安抱着并没有多重的孩子,抬眸盯着面前发光的地方,太阳西落,光芒照射着塔顶,金光炫目。
虽然看着俩孩子举手投足间透着大气,如同世家之子。但是他们身上穿着的锦衣,缝补的技巧着实不堪,有些地方也带着日久磨损的印记。所以他不过以为是山中村民的孩子,但是面前的地方却让唐安警觉起来。
拨开云雾般,面前的景色又岂是普通人家所住。
高大的山峰接天碧霄,分散于俩旁根连地厚。鲜花满地,春色无边。树枝上盛开的花朵缠缠绵绵,羞羞答答如仕女低垂着洁白的颈处。潺潺溪水,打在山壁上发出叮咚的脆响。
一座由青石搭建的石桥链接着两处,石桥那头,青色的石座被光晕反而透着浅白。一座有两米宽长的巨石门,气势磅礴。
阿大奇怪于今日竟然无人守门,踏着桥就要向前。
“小施主,请稍等。既然已经到了你们的家门,贫僧也该离去。”唐安小心的放下怀里的小孩子。小孩子柔若无骨的扒着,肥肥的肉手紧紧的抓着唐安“啊,我还是好疼的呢。”
稍顿,唐安还是毫不迟疑的拨开了小孩的手。方才若不是看到这小孩长得有些向长生,他也不会走这么一趟。但是此时这里人间仙境却给唐安一种不安。
自己的双手被毫不犹豫的放开,小二发亮的的眼睛渐渐黯淡,随即打起精神笑道“小二还没有好好谢过你呢,让我父王赏你些什么吧。”
“我家小二,又去做了什么坏事。”爽朗的笑声穿透着整个山谷。而唐安也终于知道那种不安是什么了。
说话之人长着一张深蓝色的脸庞,笑开的嘴里还能看到獠牙。头发呈酒红色,凌乱张扬,鼻子如同鹦鹉的嘴巴,怪异十足。煞气庞大的身躯骇人异常。竟然是一个牛头夜叉。
小二展开笑颜,如倦鸟归巢扑进了他的怀里,撒娇道“父王,父王。小二才没有做坏事呢,”
那妖眼睛里的煞气,因为染上笑意而透着柔和“好好好,我家小二最乖了。”话里无不是宠溺。
自己乖乖投进妖怪窝,唐安心里反思自己还是太大意着。这妖怪的模样,却也并未在他心里有涟漪。
小二蹭了蹭他父王的肩膀,笑的就像怀里捧着珠宝似得“父王,你看到那边那个人了么,是他送我回来的。”
送牛头夜叉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滑头的儿子,自己儿子自心里打的小心思,还是太嫩,一目了然。
他这才抬眸正眼观察着唐安。虽然唐安的相貌十足的淡雅如仙,但是身的气息上却却实实的凡人之躯。不足为奇。
他轻笑一声“本王可要好好谢谢圣僧护送我儿。”
唐安泰然合掌,“阿弥陀佛,贫僧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多有打扰,这便离去。”
“圣僧何必这么急着离开,若本王不重酬谢,这方圆百里莫是都要笑话我黄袍大王不懂得报恩。”
唐安沉着眉目,离开的决心依然不为所动。
却在这时,听到一女子娇声喊道“黄袍郎,他们说阿大和小二找到了。”随即,一妇人打扮的美妇从洞中而出,脚步有些凌乱,因为匆忙,头上的花簪也颤颤巍巍。穿着一身粉色襦裙,即使脸上担忧害怕,也无损那种美貌。
黄袍怪看到来人,脸上的邪气渐渐化开,柔和的线条让那粗鄙的面孔竟然也耐看几分,说话的声音也轻言细语“浑家,莫要担心,他俩都平安回来了。”
他的手也自然的放下怀里的小二,整个人迎了上去,为她整理着头上的发簪。
小二见怪不怪,他们父王每次看到母后,眼里就没有他们的存在,这都习惯了。
美妇看到小二和站过来的阿大,急促的脚步停顿了下来,眼里的泪珠在美丽的眼中打转。却又矜持道“好,回来就好。”
小二身上的调皮尽数收敛,和阿大一起恭恭敬敬的行李“让母后担忧了,孩儿不孝。”
明明很担忧,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矜持又让美妇只是淡漠的点头,刚才的脆弱就像是一场幻觉。
不愧是夫妻,这美妇此时才注意到风神俊貌的唐安,掩去眼里的惊讶。疑惑道“这位长老是?”
“喔,他呀”黄袍怪宠溺的为她整理着衣物,漫不经心道“就是他送小二他们回来。”
“那可要多谢长老,不知长老从何处到,又要到何处去。”美妇皱眉推开黄袍怪的亲昵,转头轻声询问。
唐安沉吟片刻,合掌“贫僧乃东土大唐之人,奉皇帝之命去往西天求取真经。路遇两位小施主,举手之劳。女施主不必挂心。”
美妇娇艳的双颊煞白,西去西去,仿佛是触到了禁忌,她竟然一时说不开口。
说来也巧,此时一直关注她的黄袍怪,正因为唐安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并未看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微眯着眼睛,咀嚼道“唐僧。”就像是细细品味般闻到了肉香。
本来想要放人的心思也渐渐淡去,他似笑非笑的搂着夫人进洞穴。回首漫不经心道“圣僧若是想走也是可以,就是苦了那肥头猪脸大耳的和尚,成为我们的下酒菜,可口宜人。”
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