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回荡着秦翠儿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他是来说事的,为了挣钱,态度好些也是应该的。
于是,江逸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略带谄媚的笑脸。
“呵呵,兄弟呀,还记得你二哥不?”
江逸嘴角抽搐,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对方不找事,他也没理由给他难看。
这样想着,江逸动了动嘴,那声“哥”怎么也喊不出来,最后只是问了句,“你有事吗?”
江二笑着,眼睛却朝着院里巴望,“不请二哥进去坐坐么?”
“家里有年轻的女眷,都在堂屋做活,今天实在不方便。”
“那行吧……”江二撇了撇嘴,心里还是挺不爽的,于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端着派头说道,“小逸呀,有句话二哥必须提醒你,在咱们村啊,还是得看清谁亲谁厚,至于那些外来的,怎么也不能越过自家人去。”
听了这话,江逸心头一阵厌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过脸大的,没见过这么脸大的,全中国一个姓的多了去了,难道他都得攀亲戚不成?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
江二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状似无意地说:“小逸啊,我当你是兄弟才提醒你一句,就你那做鞋的事,还真得先紧着咱们一家人,断没有偏帮着外人挣钱的道理。”
“呵呵!”江逸都给气笑了,“我知道了,‘二哥’今天这是教训我来了!”
江二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弄得一愣,不过他向来是不会看人脸色的,不仅不收敛,反而得意地说道:“教训谈不上,只是提醒、提醒……哈哈!”
“那就多谢了!”江逸丢下最后一句,“哐当”一声把门合上。
“诶?”江二再一次被关在门外,很是莫名其妙,刚刚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我呸!等你二哥发达了,看我不关你一百次!”江二自觉脸上无光,撂下一句狠话就悻悻地走了。
再说另一边,江逸沉着脸走进屋里,倒把夏荷惊住了。
“怎么了,逸哥儿?”她可从来没见过江逸这个模样。
看到夏荷小心翼翼的神色,江逸便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现在一想,为个那样的人生气,真不值当。
“没事儿,遇见个神经病。”江逸笑笑,到后院找萌萌的小宝治愈去了。
留下夏荷愣在原地,独自思索:神经病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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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江二,他在江逸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一时气不过就直接去了江林家。
江二觉得江林这段时间对他格外好,因此也就有了那么点赖上的意思。
江林对于江二的到来是有些厌烦的,可是一听他说是江逸家的事,就很快把那份厌烦压了下去。
要说江二再混,至少还把江逸当族人看。
到江林这里,虽然是名义上的亲小叔,但他对江逸的态度却一早就定得分明:能占便宜就占,不能占便宜就得给他找点麻烦。
就像当年对他哥江池宴那样。
尽管江池宴对他百般忍让,尽管现在他家种的十亩良田都是江池宴的,可江林心里还是恨他。
凭什么他娘对江池宴比对自己还好?凭什么他能去给大户人家做书童自己就不能?
如果当年换成他,那么今天考上状元做了大官的就是他,而不是那个亲娘死了、还要同他抢娘亲的江池宴!
当然,江林心里再恨,表面对江池宴也是恭敬的,因为他已经没了当年的依仗,而江池宴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高高瘦瘦营养不良的少年。
可是江逸就不同了。江池宴的独子?打死他都不信。在江林看来,那个江逸除了给他添堵这点像极了江池宴外,其他没有一处像的。
江林一边在心里狠狠咬着牙,一边耐着性子听江二在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今天的事。
等江二终于说完了,江林才装出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开口道:“他居然敢这么对你?怎么说也是一个族里的兄弟,你还比他年长十岁不止,说是他的长辈也不为过……他居然、居然这么不把你放在眼里。”
如果此时江逸在这里,一定会张大嘴巴赞叹:真是……堪比奥斯卡影帝的演技!
被他这么一说,江二显然更气了,“叔,你说可不可气?枉我把他当兄弟,他呢?净跟那帮姓苏的亲了!”
江林重重点头,“着实可气。”
江二脸上的肉一横,狠声道:“这事不算完。”
“当然不能算完!”江林扬声说道,然后又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你想到怎么对付他了没?”
江二挠挠头,“叔,你也知道我这脑子……”
江林阴笑,“用不用叔帮你出个主意?”
江二一喜,抓住他的袖子,“叔!你是我亲叔!”
江林勾勾嘴角,凑到江二耳边低声说了一番。
最后,江二眼中闪着亮光,志得意满地走出了江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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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赶到镇上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直接跑到约定的铺子里去找王石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鞋盒,学着江逸的话一句一句对王石说了。
王石越听眼睛越亮,他在富人圈里混得多了,对那些人的心思也能明白几分,凡事都得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这专门装鞋的盒子一出手,就绝对不愁卖不出去。
王石让大山等着,回了李少爷一声就直接拿着东西去找香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