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严景及时制止,怒目圆睁的范马尔维克可能已经做出某些不理智的举动了。
一想到等会儿将要面对记者的种种刁难,范马尔维克就觉得头疼得要命,他又瞥了眼大屏幕,还有十多秒比赛就将结束。
比赛终场哨响,场上多特蒙德的球员们一个个都面露失望之色,严景本想上去安慰几句,但范马尔维克的声音却令他措手不及。
“严,待会儿你替我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吧,我先回去了。”
猛地回头,严景发现范马尔维克已经提前退场了,替补席上没有登场的球员也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他们面面相觑地以眼神做着交流——不难想象的是,他们必定不会对范马尔维克的这一举动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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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马尔维克似乎打定主意不仅不去参加新闻发布会,连赛后的训话都省了。
严景在外头找了范马尔维克好久也没见着人影儿,打手机又是关机,无奈之下只得独自先行回到更衣室去安慰安慰那些拼了命却没得到好结果的球员。
快步来到凯泽斯劳滕的客队更衣室门前,严景一把推开门,却发现里面被一片沉寂所填充。
球员们望了眼严景,但又很快地收回视线,神色呆滞地埋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严景环顾了一圈,队员们精气神实在太差了。
“范马尔维克先生今天先回去了。”第一个打破沉默,严景皱着眉将挂在墙上的战术板取下,“今天的赛后总结由我来做。”
更衣室里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
严景见状没由来得就火大了起来,他和众多多特球迷的心理是一样的——输我可以忍,但输得没骨气那是真没法儿忍。
“白痴,把你们的头给我抬起来!难道你们还没睡醒?!”
严景骤然提高的声调让一干球员们倏然回过了神,他们诧异地看向以往一直和善待人、从没向他们发过火的助理教练。
“嗤,输了球,你们是不是很想像个娘们一样大哭一场?因为咱们已经快要落入保级泥潭了?”以往未曾对球员们冷嘲热讽的严景一张口却也是毫不留情,“噢,这么说来我或许应该像范马尔维克先生回避一下,把更衣室留给你们擦擦眼泪会更好?”
在自己不适应的位置踢球本就让脾气一向直来直往的德德非常不满,现在输了球这个年轻的助理教练居然还对他们发这么大的火,德德一怒之下猛地起身一把揪住了严景的衣领:“你懂个屁!要不是这莫名其妙的战术我们怎么可能会输?!”
“不懂的是你才对。”严景面无表情地打掉德德的手,冷静地整了整衣领,“什么‘怎么可能会输’,输了就是输了,别拿其他事当借口。”
德德在听到严景的话后忍不住讥笑道:“哈哈,可笑,你去看看外面的报纸、媒体,哪一家不是在说范马尔维克的打法有问题?借口?我拿这个当借口干嘛?”
“因为范马尔维克先生给你安排的位置不合你意,所以这就成了你公然炮轰自己主教练的理由了?”严景对面德德冷笑道,“还记得当初范马尔维克先生在更衣室说过的话吗?他说‘办公室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你们觉得这门敞开是用来干嘛的?请你们喝下午茶还是打电动?”
不等德德反驳,严景紧接着道:“而且我也说过,如果你们觉得范马尔维克先生有哪里做得具有争议,你们有不同的意见时,你们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你们转达给他。德德,我知道你一直对主教练安排你打左、边锋很不满,可你有来找我或找范马尔维克先生说过这事儿吗?于是你就在从没有与我们说过的情况下向媒体炮轰主教练?”
德德被严景给说得哑口无言,他在其他球员的目光里尴尬地站在原地。
多特蒙德现在离降级区也就是个把净胜球的差距,如果再输下去后果则不堪设想,严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球员们对胜利的渴求变淡。
“我们刚刚输了一场球,只是如此!但我看到你们还以为我们已经注定降级了!”严景径直从德德身边走过、他巡场般从每个球员面前踱步而行,“我问你们,输球可怕吗?”
没有人回答严景的问题,即便这个问题的答案浅显易见,但严景突然大开的气场让他们没敢接话。
“要我来说输球一点也不可怕,没有哪个球队没输过球。”
回到强边儿,严景将战术板上的内容用橡皮擦得干干净净,紧接着拧开水性笔盖在一片空白的战术板上写上了“失败”和“胜利”两个单词,然后在“失败”上划了个圈儿。
“但可怕的是一旦你们习惯了失败,那再想要去追逐胜利就困难异常了。”
“我相信你们没有谁想获得失败者这个称呼,但组成胜利的因素又是些什么呢?”严景拿起橡皮将“失败”擦掉,然后在“胜利”一词下面画了个树状图,一字一词地边写边道,“合适的战术、出色的个人能力、默契的配合,以及……对胜利永不言弃的渴望。”
第四十九章
更衣室里队员们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严景将本场比赛里他发现的一些球队缺点做了简洁的解释,并且在最后向队员们保证.
“对,我也不认为现在的打法适合我们,我会再向范马尔维克先生建议多采取边中结合的战术,但他能否听得进去我也不敢保证。”
等队员们都点头表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