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巴拉为人狡猾,别被他蒙了去。有什么事,对师父说。”赵洛懿摸了摸李蒙的头。
“知道。”李蒙嘴上答应,心里却在想,今夜安巴拉许是会告诉他,赵洛懿不肯告诉他的那些事情,有必要去一趟。
门口安巴拉跪着行礼,声音传来,赵洛懿一看他湿淋淋的袍子,蹙眉不悦。
“哈尔,带安大人去换件衣服。”
哈尔领命带安巴拉去偏殿。
赵洛懿眉毛一动,问李蒙:“没说什么?”
李蒙恼了,脸色一变,暴躁得就要发火。
“好好好,没说什么。”赵洛懿凑上去一亲李蒙的额头,一手在他耳后摸来摸去以示安抚,李蒙登时就发不出火来了。不过这股邪火憋在李蒙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不担心赵洛懿瞒他什么,担心赵洛懿背着他行险,一时简直觉得想把眼前的人踹一顿,又打不过。
说来说去,还是练武要紧,不然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得成天担惊受怕。
“莫气莫气。”看李蒙脸色不妙,赵洛懿仍在摸他耳朵。
李蒙耳朵通红,正要说话,安巴拉入内,赵洛懿收回手,李蒙也端正起来。
不过安巴拉看他俩人一眼,其实三人心里都是明镜一般,这嫌避得甚是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一更,好冷啊,上呼吸道栽了,基本上无法呼吸了!筒子们注意保暖!
☆、六十四
相安无事学到傍晚,李蒙朝安巴拉道:“要不安大人留下来用膳。”对安巴拉说话,李蒙眼神却是看赵洛懿的。
“你说了算。”赵洛懿道。
安巴拉忙躬身行礼:“下官别处还有事,不便留在此处用膳。”起身告辞,与李蒙连眼神也没交换一个,就匆匆辞去。
晚饭吃过,赵洛懿吩咐好宫侍等过一个时辰,给李蒙做点奶卷子吃。
李蒙在矮案前坐着,本在看南湄宫里的藏书,虽然赵洛懿找了人给他看蛊,但李蒙认为,武功非一日之功,关键是他缺乏实战,不如研究研究蛊毒,虽然在大秦武林,巫蛊一道都是歪门邪道。但要是在保命关头能派得上用场,倒是也顾不上什么歪不歪的。
听见赵洛懿离开,李蒙命人去叫鱼亦。
鱼亦也住在这座宫殿的厢房之中,一身深色及地武袍,干净利落走来,将袍襟一撩,欲给李蒙行跪拜礼。
李蒙忙站起身,对鱼亦作揖,“鱼大哥不用与我客气,你们都是师父的朋友,是我的长辈。”
鱼亦本就是虚晃一招,他们四个看李蒙年少,又同赵洛懿是那等关系,都不曾把李蒙放在心上,赵洛懿又派他们来保护李蒙,就知他武功平平,多少有点罩着李蒙当小弟的意思。看李蒙毕恭毕敬,鱼亦自是受用,还礼之后,盘腿与李蒙对坐,李蒙双手捧给他一杯茶。
“叫哥哥来,有什么事?”鱼亦仅剩的一只眼睛,暗藏锋芒,大概从前也算得一号人物。
李蒙斟酌着开口,“想求大哥帮忙查一件事。”
鱼亦抿了口茶,眼珠缓慢从茶汤移到李蒙的脸上,“我们四个,都是奴隶出身,许多地方不方便出入。”
李蒙摇了摇手,“今日我们去拜访的那位源长老,大哥可记得?”
“记得,那老头嚣张得很,要哥哥去杀了他?什么时候动手?”
“……”李蒙忙道:“不是,你们四人中,可有人通晓南湄语?”
鱼亦略蹙眉,“我不会,廖柳可能会一些,实话说罢,我们四人,虽是到了你师父手下,才算交了朋友。不过没半点本事的江湖人,不敢轻易到南湄来,一路甚为凶险,平常人要翻山越岭几乎不大可能。但南湄珍贵的药材和奇诡的巫术确实使人向往,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术。贡江与谷旭,皆为人求药而来,别看廖柳如今瘦成那个样子,从前在安陵一带,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多少江湖好女儿深闺梦里人。”鱼亦冷笑一声,按着黑色眼罩,低喘道:“倒是他像瞎了眼,看上个跑江湖卖艺的南湄女人,一路追过来,那女人将他带回族中,竟是想让他以心易心。”
此等奇闻,李蒙完全没听过,茶都忘了喝,只是给鱼亦空杯里注满茶。
鱼亦摇了摇手,“不能喝了,否则今夜难以入眠,哥哥我夜里总睡不好。”
李蒙收了茶杯。
鱼亦续道:“他们族中,有一种邪术,只要换上一颗坚贞不移的爱慕之心,便能使情郎与之恩爱不移。”
“……”李蒙忙问,“那廖柳大哥,不会真的换了……”
鱼亦神色凝重地一点头。
李蒙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了去,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觉难以置信。
“起初我也不信,但有一回,与廖柳一起洗澡,我看见了,他胸膛上躺着一道难看的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虫。”鱼亦眉头深锁,为廖柳不值得,有些唏嘘之意。
“廖大哥没去找那个女人吗?”
“怎么不找。”鱼亦狠狠道,“要找得到,他只知道是一住在大山上的部落,但那个部落在哪座山上,叫什么名字,一点不知道。不过托那女人的福,为了挖取廖柳的心换给情郎,那女人与他虚与委蛇大半年里,廖柳是我们四个当中,南湄话最溜的。不过平素他不爱说话,像个闷嘴葫芦。”
李蒙理解地点了点头,谁这样被骗一回,也不喜欢说话,世间最多的就是花言巧语。
“人心隔肚皮,得空我找他聊聊。”
“你性子温纯,年纪又小,没准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