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一个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堪称惊悚的一幕,他顾不上跟自己的dà_boss告别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一直冲出了大门还一路踉跄——
天可怜见,他知道沈家易主那天都没吓成这副怂样。
别墅里沈从安怔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里的香烟,在那人不满的视线里解释了一句:“我没点上。……我刚从跑步机上下来,还没洗——”
话音还没落地,那活像是只矫健的小豹子一样扑上来的年轻男人就已经把他余下的话音吞到肚子里去。
那人用灵活的舌头舔过了他口里的每一寸,然后才抬起头来,漂亮的褐色眼睛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你就当做是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好了。我今天没带枪。”
两句话都只说了一半,可沈从安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他微微皱了眉。
“……养父沈从安先生——”偏偏小豹子还要在他耳边火上浇油,舌尖都舔上他的耳廓,“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今天你可以在床上弄死我,狠狠地,——然后明天你就自由了。”
男人的身体一僵。
沈凡几乎都要闭上眼睛等着男人像是只饕餮的凶兽将自己撕得粉碎,感受到男人的僵滞之后也只是了然而嘲讽的一笑。
只是半天他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动作,直到沈从安在他身旁轻轻地叹了一声:
“有时候,我是挺想弄死你的。
…………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只喂不熟的狼崽子。”
15.罂粟瘾(三)
沈从安很宠自己,沈凡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十六岁之前,他担心这种基于收养关系的父子亲情终有一天会被亲生关系的所取代;而十六岁生日之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上加了一重保险,却也是贴上了一个期限。
——毕竟一个养在身边的娈宠而已,总有一天会玩腻,然后……被垃圾一样丢出去。
所以沈凡这一生直到沈家易主的前一日都是如履薄冰。
而直到他带着人和枪围了沈家主宅,将一发子弹契进那个男人的身体、然后那个男人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去恨的那个男人,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他就算死都抹不去那个男人留给他的痕迹。
他甚至模糊地感觉得到,男人有太多翻局的机会,随意一次都足够他万劫不复——
毕竟男人曾经在这方世界虎踞龙盘了那么多年,和男人比起来,他实在是生嫩得很。
可沈凡不想管那么多。
他甚至不曾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知道自己就像是男人手里的一颗棋子,什么时候他踩到了底线或者男人烦腻了,他大概就会被丢出棋盘去。
所以他一次次地试探着惊惧着却又莫名兴奋着,他不知道男人宠他的底线在哪里。
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