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也知自己有时过于严厉,揉着朱翊钧的小肩膀,朱翊钧借机倒在她的怀,嗅着质朴的香味,无耻的卖萌道,“娘娘,我饿。”
李贵妃笑道,“呀,元筠饿了!那咱们就用膳吧。”
筠,美质也。
这是穆宗皇帝给朱翊钧起的小名,只望他人如其名,如竹如柏。
李贵妃让人传膳,忽的又道,“去看过皇后娘娘了吗?”
朱翊钧吐了吐舌头,道:“还没,等等再去。”
李贵妃道,“以后先去看望娘娘。”
朱翊钧点点头。对着陈皇后,李贵妃一直都很敬重,从没有一身怠慢。
李贵妃早先是进裕王府当侍女,但却得到陈皇后的格外提携,她能用今日的荣宠可以说是陈皇后的恩惠。
陈皇后生性贤淑,但体弱多病,早知不能生育,所以非常疼爱朱翊钧,视如己出。每次朱翊钧去坤宁宫请安,陈皇后就非常高兴,慈爱非常。
就在李贵妃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一个中年太监捏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朱翊钧一听,眼睛一亮,兴冲冲的就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就有说有笑的被人抱了进来。
李贵妃见了,嗔怪的瞪了穆宗皇帝一眼,起身道,“陛下可别这般宠着他,看他这样,过些日子怕会翻了天呢。”
穆宗皇帝被李贵妃一眼瞪得心酥了半颗,脑子有点晕,扶着她一同坐在软榻上,大笑道,“爱妃过虑了,元筠尚小,哪怕捅翻了天朕也会叫人补上。”
说罢,又揉了揉朱翊钧。
朱翊钧现在心理素质奇高,厚颜无耻的扒拉着,赖在美大叔的怀里揩油。
一听老爸对他这么好,抱得就更贴实了。
穆宗皇帝正值壮年,却是个体虚的,没两下功夫就没了气力把他放下了。
“在东宫住的可还舒心,若不喜欢父皇再帮你安排。”
朱翊钧笑眯眯的说道,“一切都好,父皇的安排儿臣很喜欢。”
穆宗皇帝沉吟片刻,语气和缓的说道,“你啊,父皇原本还担心年纪尚小,怕你怯弱。有些事看不明白,如今看来,朕却是放心了,你做的很好。”
朱翊钧自明其义,抿嘴笑着,一脸孺慕的说道,“多谢父皇夸奖。”
穆宗皇帝心情正佳,亲热的摸了摸朱翊钧的头,笑道,“你如今还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地位。”
穆宗皇帝不知朱翊钧心中所想和顾虑,只想到底还是七岁的孩子,能明白什么九五至尊。
朱翊钧明其意思,只是笑笑,不再接口。
少顷,穆宗皇帝留下一同用了膳,气氛和和美美,等内侍收拾了下碗筷,又转头看向朱翊钧,说道,“这些日子,太傅有要事在身,不能给你讲书,有空就多来陪陪你母妃。”
朱翊钧莞尔道,“那是自然。”又有些好奇,忽的又道,“先生怎么了。”
穆宗皇帝像是想到什么,很开心的笑道,“先生立大功了。”
朱翊钧一听,暗自思忖,老师最重视自己的学业,定是忙的无暇□□才顾不上自己的,最近天灾动乱,不见哪里用的上老师呀!除了……
一想百念通,抬头故作天真的展颜道,“是鞑靼。老师立大功,是帮父皇拿下鞑靼了吗?”
穆宗皇帝见他机敏,更愉快了,微笑道,“叔大是有大智慧的。”
最近鞑靼闹得很欢实,准备进攻大同,计划称帝。
张居正不愧是穆宗皇帝的智囊团,脑筋一动就出谋划策去了。
不过短短几日就想到一个绝妙的计谋,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要靠张居正亲自来操作。
这是祖孙二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的故事,孙子抢不过老子,于是祖孙之间便为了一个小女子心中结怨,演绎失恋青年离家投汉的一幕。
张居正是个很有心计,非常阴险的人,他一面让人安顿好那个小孙子,一面写信给鞑靼首领,说大明有个规矩,抓到敌军的人都会砍了涨士气,如今我抓到你孙子,还是你唯一的孙子,我准备杀了他,但为了尊重你,还是问问你要怎么办。
鞑靼首领没想到自己孙子这么不给力,没办法只好投降。
鞑靼和大明打了几百年的战,总算坐下来和谈了。穆宗皇帝给了鞑靼极大的优厚条件,鞑靼首领不是不识趣的人,一听也表示不再侵犯大同,友好相处,共同建设。
从此以后,穆宗皇帝封鞑靼首领为顺义王,并在沿边三镇开设马市,与鞑靼进行贸易,北部边防从此的巩固。
这是大功绩,穆宗皇帝为什么不开心,打了这么久的战如今在他手上平了,怎么能不开心。
朱翊钧笑而不语,心底也暗暗佩服,穆宗皇帝说的很轻松,像在讲一个小故事。但其中的艰难,他听的明白,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勇气,谋略,运气,一样都不可少。若稍有不慎便又是不死不灭的局面。
张居正之智谋,果然厉害!
江湖
黑夜,东宫殿内掌上了灯,大殿门口齐齐两排河阳花烛,洋洋数百枝,支支如手臂粗,烛中灌有沉香屑,火焰明亮而香气清郁。殿内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的花饰。
朱翊钧看完了书,洗完澡就早早躺床上。原本身旁伺候的宫婢们都早早退了出去,唯梁永还守在殿内,这位置本来是冯保的,可惜他最近不在,被人代替了。
朱翊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