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l市各大晚报均刊登同一头条,十年前一夜倒台的苏家后人,为感恩家乡培养,奉献社会建设,特将苏家老宅无偿捐献,市值一千三百万,同时还刊载了一张苏辛儿时的照片,至于为何不是苏辛现下的,是没有这第一手资料还是被人压下不能登报,就见仁见智了。
同时,市政府、市城建与市经纬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主题就是已拖工两年之久的西南老城区重建计划正式敲板,在保留特有人文财产的基础之上,兴建新的大型物流商业区,并表示有信心实现本市gdp的新跨越。拆迁工作即日开始,补偿条款同期面向社会公开,同时向各相关企业进行前后共三次招商,欢迎各界人士踊跃支持本市建设与经济发展。
消息彻底公开后,在全民热烈讨论,甚至见了面就要问一句说你家在老城南有房子没的时候,玉林王家第三代和第四代的几位嫡系子孙,也是现如今王家各个领域堪称中流砥柱的存在,正聚在洛吧的五楼喝茶。对于很多普通百姓,甚至二三线的衙内纨绔来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他们经常“太子进,太监出”且自以为熟门熟路的销金窟,竟然不是只有四层楼的。当然这种各个圈子间随意可见的壁垒森严,也是见怪不怪,可以接受的。
在场的有五个人,平日不常见正站在一旁小声说话的两兄弟,一个是连张黄花都得刻意去打声招呼的王传宇,另一个便是他二叔王世襄的儿子王传东,两人是王家辈分最小的年轻一代。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居中的是他们的爷爷王五,陪坐两边的自然便是现如今王家的领军人物,也是他们的父亲,王世明和王世襄。
王五在王家甚至整个玉林,均是籍籍无名,于l市更是无甚说法,单就声望而论,可以说他的两个儿子王世明与王世襄都要比他强很多。可在明眼人心中,谁都不会去小瞧这位老太爷王上山唯一的儿子,在父辈的光环下成长,是幸运也是不幸,对于后者,是因为它代表着你很难超越,再多的功绩也会被人轻易忘却,而忘记一头老虎的身份,结局一般都不会太美满。
王世襄正在向他的大哥和父亲说着话,“我这几天一直在洛吧整理各方面的消息,已经不像初期那么乱了。可是这苏家小子想做什么先不说,做没做正事也先不说,他这状似不经意地向外界扔烟雾弹,而且接二连三,却屁大的声响都没有,那他是要老实呆着还是偶尔路过,是真的不好说。”
王世明伏低身子,说道:“想做和不想做,这本身就是答案。世襄你的情报网之所以会乱成一团,那是因为这消息的源头就是乱的,敌人愿意要你知道的消息,难道会是什么佳音?我总说你要把眼界放的更远些,你的心境不能总是停在这阴谋论上。当年乱弹琴的破事,死几个小鱼小虾就算完了?既然让他长大了,那就别再抱侥幸心理。我们可以确定,苏辛是要对我们做些什么,他清楚瞒不住我们,但也不想我们摸清他的手段,所以会有这样那样的视线阻碍。但是他需要时间,很遗憾的是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合在一起,竟然真的为他赢得了时间,我们现在即便已经知道了杨家不会帮他,可却无法对他下手。真是好一个堂堂正正之师,好一个桌上阳谋,我对这个后生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王世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父亲,试探性地说道:“既然杨家不会插手,我思前想后,这件事情不就有些简单了?”
王世明冷笑道:“且不说苏辛借着自家的宅院将自己绑上了张家的大船,单说他们两家向来交好,而你认为咱们家和政府之间的情分还有多少?在张广平眼皮底下动苏辛,别忘了张老爷子背后的那位首长,他肩上扛的是几颗星?哼,你疯了,我可没疯。”眼角余光看到父亲的手指不再敲动,转过身问道:“父亲,您看……”
王五只是笑了笑,随意说道:“还是我一直唠叨你们的道理,啊,也是你们爷爷唠叨我的。你们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相同的问题,自然会有五花八门的结果,而结果本身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意见既然不统一,那就试着集思广益,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先建立起你可以理解的坐标维度,将这些意见进行标注,然后穿插组合,去找那个唯一的交汇点,而这个点,不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么?”
王世明小心道:“父亲的意思是?”
王五没有说话,只是先把王传宇和王传东两个小辈招过来坐,向王传宇说道:“很久没看见你哥哥传京了,你太爷爷前不久还在跟我念叨说是梦见他了。”
王传宇按捺住心下激动,小声咬字说道:“哥哥说他在等爷爷安排,还拖我给爷爷捎话说他现在是阿姆斯特丹最年轻力壮的黑老虎。”
王五笑得开心,王世明惶恐道:“世明考虑不周,荷兰的事,我来安排。”
王五转过头瞅着自己另外一个孙子,王传东顿时汗如雨下,王世襄赶紧喊道:“我会让传东盯着他妹妹,定不会让我那败家的女儿坏事。”
王五笑眯眯起身,背着双手向门外走去,“很好嘛,分工明确。那我就走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身后,握有洛吧一半股份的王世襄脸色难看,而王世明目光深邃。
此时,在国电下属l市电自研究所的办公大楼里,第一天报道的苏辛无所事事,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安心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