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骂你?”
“我不知道!”江寒恨恨道,“杰瑞米一直就不喜欢我,我没惹过他!以前在俱乐部里,我处处赔小心,可他还是爱找我的茬!听说他本来是业绩最好的,但后来他……总之,要是我哪天拿的单子比他多,那他就恨不得踩死我!”
霍定恺点了点头:“明白了。因为你进了俱乐部,就变成了叫单最多的那个,把他的地位给夺了。”
“我又不是故意和他作对。”江寒涨红脸,低声道,“经理也协调过好几次,可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霍定恺苦笑起来:“江寒,你真的做过酒童么?你的历练到底在哪儿?哦我明白了,你啊,一进圈子就是个金童,至始至终都是被客人捧着的,从没栽过跟头,对不对?”
“我运气好还不行啊?”江寒气哼哼地说。
霍定恺无可奈何道:“也罢。比摔得浑身是伤强。来,过来。”
江寒慢慢爬过去,缩在霍定恺的怀里,把手臂圈在他身上。他忽然觉得委屈,委屈得想哭。
大家都欺负他,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伤害他。
只有霍定恺护着他。
霍定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他语带笑意道:“你知道容霁是怎么形容你的?他夸你有大将风度。”
江寒差点喷了!
在酒吧打个架,还有大将风度?!
“他说你当时把瓶子一扔,叫过服务生,只说了两个字:报警。然后你也不逃,也不分辩,就老实坐那儿等警察来抓你。”
江寒闷闷道:“不然你叫我怎么办?砸玻璃跳楼?”
霍定恺但笑不语,他想起容霁在电话里和他说:“这孩子不同寻常,闹出这么大的事,等警察来的空当儿,还不忘记把单买了,又让侍者叫车,先把三个同学给送回去——这要换了一般人,早傻了。他那三个同学看来也是义气得很,说什么都不走。这孩子,平时应该挺会为人。我说定恺,你是哪儿找来的这个小神仙?”
霍定恺当时在电话里大笑,虽然江寒给他惹出了事,他却一点都不生气。
“他干嘛要打架?”他问容霁。
“遇上了以前的熟人,对方大概说了几句难听的——看来跟你有关。”容霁停了停,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定恺,你还没死心啊?”
“我死什么心?”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反倒把电话那头的容霁给惹恼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这孩子和小晨……”
电话那头,男人突然停住。
“江寒和小晨没关系。”霍定恺淡淡地说,“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大哥你不要弄混了。”
容霁轻轻叹了口气:“你啊,这是在造孽。”
回到玫瑰园别墅,江寒还不放心,又问霍定恺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能有什么事呢?”霍定恺无可奈何地望着他,“你以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连我都处理不了的?”
江寒扬起脸,又不安又愧疚:“……定恺,你不骂我么?”
“等你真的杀了人、或者贪污巨额工程款,或者去澳门赌博欠下一个亿之后,我会骂你的。”
江寒终于笑起来。
霍定恺弯腰把他打横抱起来:“洗洗干净,然后赶紧去睡,明天还得绞尽脑汁编出一套谎话来应付你的同学……对了,林秘书和你同学说,我是你法定监护人。”
江寒哭笑不得!
“你是我的监护人?!那我爹妈怎么办!而且我都成年了,你还监护个屁呀!”
“你爹妈去国外了。”霍定恺突然说。
江寒愕然:“什么时候?”
“两年前。”霍定恺眨眨眼睛,“他们中了大奖,得到了欧洲的一个岛屿,就在西西里那儿。然后就一块儿搬过去了,临走时他们把你托付给了我……”
“西西里?!你怎么不说我爹妈是黑手党哇!”
霍定恺大笑:“所以,随便你编啦。”
江寒无语瞪着他,他心想,最近还是不要去学校了!
那晚上,霍定恺把江寒抱进浴室,自己亲自给他洗头洗澡。有时候霍定恺兴致来了,或者江寒遇上特别堵心的事,他就会这么干,就好像江寒是个大号的玩具娃娃,而且质地特别珍贵易碎,所以霍定恺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他给江寒的头发上了洗发水,轻柔的揉搓,注意挡住眼睛和耳朵,最后用温水给他冲洗得干干净净,直至那漂亮的黑头发像缎子一样闪闪发亮。
躺在浴缸里没多久,江寒就快睡着了,他感觉到霍定恺在揉搓他的四肢躯干,浴缸水暖如眼泪,霍定恺在水中抚摸着他,又反复亲吻他,动作十分体贴,像恋爱的盲人在抚摸用布莱尔盲文写就的情书。
自己就像一块陶土,江寒突然想,陶土落在了优秀的工匠手里,一定也会感到如此幸福,尤其这“工匠”还哼着甜蜜的曲子,男人的嗓音如雨夜丁香。霍定恺这样子,让江寒觉得十分舒服,于是倦意更浓。
彻底洗干净之后,霍定恺找了块大浴巾,将江寒整个儿裹起来,抱到床上去。江寒早就困得没法睁眼了,身体接触到绵软温热的被褥,连一秒钟都没耽误,立即睡了过去。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时候,江寒听见一阵熟悉的轻响,他感觉到,身边原本搂着他的男人松开他,翻身坐起来。
他听见了霍定恺低低的声音:“……是我,嗯,没事了。已经接回来了。”
谁啊这么无聊,半夜打电话过来?江寒半梦半醒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