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操作这个是想干什么?或者说,你又想干什么?”
肖云也慢慢转过劲了,如果想操作一支股票,当然最好是低价位买进,高价位卖出,对方的心思不算太难猜,可能就是现在低价把散户手里的股票吃进,回头自己互相炒作一把,把股价抬的虚高,等不明所以的散户们进入后,再高价抛售。
这样的行为,他确实能够理解,但是陈远鸣干得就是另一回事了。似乎他的所有行为针对的不是大盘也不是散户,而是……庄家?
“打个时间差而已。”陈远鸣笑了笑,“就是赌一把他们实力和野心。新股缴款截止期还有两周,这时不会有太多散户跟进市场,有钱的都在努力寻找认购证呢。但是那些庄家们可放不下这支股,他们必须在散户们调整投资方向前拿到足够的股本,然后才能引诱那些没有取得认购资格的散户进入市场,来接他们的盘子。”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在认购结束前稳定股价,多吸纳一些股票,而你则是捣蛋的那个?”肖云搔了搔下巴,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形容,“在倔驴脑袋前栓胡萝卜?”
“哈!好比喻。”陈远鸣笑了出来,又摇了摇头,“只是未必能够成功,相信他们目前也看出了有人在角力,正想着从我这边抢走主动权,或者把我纳入这个大圈内呢。”
“你不去吗?”肖云反问道,照那些庄家的做法,是能赚钱,但是照陈远鸣的,不赔就万幸了。
“我说过了,就是玩一把。”陈远鸣淡淡答道,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很难形容,庄家又怎么样,操作又怎么样?在中国的股市上,这样使用大笔资金来坐庄坑钱的人还少吗?他凭什么要出头,要做个劫富济贫,甚至连贫都济不到的蠢货……难道是钱来的太容易,产生了逆反心理?
话说到这份上,肖云也不好再过问了,只要这小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这个外行还是不要多嘴为好。于是在大盘上,就出现了新一轮角力。
6月5日,新股摇号认证,这次是让万人疯狂的50中签率,所有尾号双数都被圈入了中签范围,大批资金再一次流出市场,等待着新股上市。而陈远鸣却专注于那支股票的操作。
6月8日,那支股票的股价直冲到上400大关。11日在450盘旋,其后连着三个交易日成交量稀缺,16日对方开始操作,股价继续攀升,而趁这个机会,陈远鸣高位派发了。
由于是边走边抛,陈远鸣手里剩下的股票已经不多,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差不多出清。而再过两天就是新股认购的底限,大笔钱被压在了那支股票上,但是散户还在冲最后的机会,没有时间贸然进入市场,更不会这时候接盘,一来一回,压力终于突破了警戒线,庄家爆仓了。
由于坐庄的可能并非是一支人马,股票呈现出了相当诡异的表现,一边是抛售,另一边则是竭力托盘,但是随着抛售力度越来越大,终于托盘的也无力支撑,那支股票开始了一路狂跌,这半个月的动荡,再蠢的人也该察觉不对,个股的价格瞬间击破了散户的心理预期,让这只股跌回了本来应该有的价格区间。
随后几天,成交量可能有所增长,但是更多只是庄家们套现的迫切表现,这支股已经赚不了多少钱了,他们至少要保证新股购买不会再出问题。
而这一来一回,由于操作太过频繁,价位也十分不合理,陈远鸣只能说是没赔,有个几十万进账而已,对于之前任何一笔生意的暴利,这明显都得不偿失。
瞥了眼神情悠哉的少年,肖云突然觉得有些牙痛了。这孩子该说他什么好呢?原来他除了擅长双赢,还擅长双输啊……
“怎么样,爽了?”
陈远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啊,原来那个记忆里,股价高达550元,成交量超过3万的一笔大买卖就这样被他搅黄了,又有多少散户逃过了一劫呢?
“呵呵,爽极了。”
当天下午,用于做盘的那部分钱也汇拢在了新股认购上,由于手头的认购证数量充足,陈远鸣并没有吝啬于本金,实打实的三千万就这么撒了出去。相比陈远鸣的豪气,肖云在认购证数量上就明显落后了,无奈补仓了一些低价老八股,等待进一步价位调整,就算不能大赚,多多少少也是个添头。
然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另一家证券公司的大户室里,却有人掀了桌子。
“去你妈的高材生!去你妈的大笔利润!!”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男人一脚踹在了身边的沙发上,皮面顿时裂出个豁口,沙发木质底座发出叽咛一声,和地板摩擦出渗人声响。
房间里的几个人噤若寒蝉,明显不敢触老板的霉头,但是盛怒的男人又怎么会放过这群废物点心,只见他阴森森的目光一扫,就锁在了站在最边上的那个青年身上,只是两步,他就走到了那青年身边,居高临下问道,“小沈啊,你不是说这笔能赚千万以上的吗?那千万现在在哪里呢?我自己的5百万呢?”
青年额上已经见汗,黑框眼镜上净是蒸腾起的水雾,他紧张的推了推镜架,“胡老板,这次真的是有人捣乱,所以才会……”
“捣你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