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怎么大家都喜欢拍桌子吓人?
虽然这人长得皮肤黝黑,人高马大,比起徐傲血都要高上半个头多,但是不知为何,敦惇遁倒是觉得他还不如式微吓人。
他对着巴赫拉姆想了一想,虽然刚才徐大哥似乎叫了他的名字,但是那名字实在是太长,他没记住,只能说道,“大叔,你怎么了?”
巴赫拉姆所有仅知的汉语都来自于陆烟儿,他和卡卢比一般,本来是生长在大漠,对于汉语并不了解,而他又擅长干暗杀之类的活计,无需和那些中原人废话,自然对于中原话不太会。
但若是对方说的慢,又是他熟悉的词汇,他还是能听得懂的。
比如说敦惇遁刚才那句话。
巴赫拉姆看着那小子,眉头皱起来。
他有那么老么?
敦惇遁叼着那根鸡腿骨头,说话其实有点含糊不清,“大叔,我想回恩公和徐大哥那边。”
这句话,巴赫拉姆只听懂了徐大哥,他一想就知道这是指徐傲血。
那个小子那里比他年轻许多!为何他就是大叔了?
但看那小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的懵懂模样,巴赫拉姆也懒得计较这些有的没有,只是对他生硬的蹦出来两个字,“名字。”
敦惇遁双手抱在脑后,打量了一眼这宅子,一边回答道,“敦惇遁。”
……
中原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一般中原人的名字就算是有一样的音,也不应该有这么多吧?
巴赫拉姆想到这里,觉得这小子定是在胡说八道,面色阴沉下来,压低声音,“实话。”
敦惇遁看着他,一脸的天真无邪,“自然是实话。”
巴赫拉姆想要威胁他几句,奈何自己汉语实在是会的不多,只能用自己的家乡话低声怒骂一句。敦惇遁听到他那句话,觉得虽然听不懂,但是在这大叔口中说出来,居然还挺好听,当下笑着看了过去。
他这一笑让巴赫拉姆更加恼火,笃定这臭小子是装疯卖傻的骗他。
巴赫拉姆在屋中扫了一圈,发现书柜上面有笔墨纸砚,当下取过白纸,拿起毛笔,在宣纸上面写了起来。
他虽然无论是说或者听都并不擅长,但却对于汉文古籍很是有兴趣,写的一手漂亮的楷书,落笔有力,结体劲练,如人一般豪爽俊逸,他将那墨迹未干的楷书递到了敦惇遁面前,让他好好读一番。
敦惇遁接过那张纸,上面的每个字看上去都很是漂亮,让他羡慕不已,但是每个字,他却又都不认识。
他将那张纸拉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叔,我不识字。”
他早年生在一个普通的农家,五岁的时候正逢大旱,家中食不果腹,一家五口根本无法维持生计,他的父母没有法子,将他卖给了人口贩子,他中途逃跑,一路行乞,也是踉踉跄跄的活下来,后来正好是丐帮长老路过,才将他救了下来。
丐帮中都是跑江湖的豪爽儿女,也没人说是想要考个功名,都觉得君山安居乐业,喝酒要饭是人生快事,所以也没人考虑过识字这件事情。
所以这几个字,敦惇遁只觉得看起来比起他们帮主房子里面那些什么先人墨宝还要漂亮许多,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巴赫拉姆怒道,“你!中原人!不懂汉字?!”
敦惇遁愣愣的点点头。
巴赫拉姆的心目中,中原人自然都应该识得汉字,此刻更是觉得敦惇遁正在说谎,当下愤愤的一甩臂,将那毛笔摔在地上,转身去不打算在理这小子。
敦惇遁虽然不知道巴赫拉姆到底在气恼些什么,但他看对方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只能悻悻的捡起来别丢在地上的那管毛笔。
他从来都没有拿过这种东西,只能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又将刚才巴赫拉姆拿去写过纸的拿起来,翻到反面去,一笔一划的写下他的名字。
这是他唯一认识的三个字,还是丐帮长老硬生生逼着他学出来的。
饶是这样,他这三个字也写得非常难看,大小不一,笔墨浓浅完全没有章法,看上去倒像是涂鸦一样。
敦惇遁觉得写这几个字实在是花了太大的力气,他应该再吃两个鸡腿才能补得回来,带到这三个字完成的时候,他得意的拿着那张纸晃到了巴赫拉姆面前,“大叔,你看,其实我还是会写名字的。”
巴赫拉姆本来是想着将这个小子给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他再去做他的事情,却看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手里面举着一张纸,上面三个其丑无比的大字。
他看着那三个字,写的一塌糊涂,那小子手里面的毛笔因为他太用力都快要秃了顶,而且那小子也被他自己弄得满手都是墨汁,他还用那脏手去擦脸,弄的一张清秀的脸脏兮兮,看上去可笑至极。
巴赫拉姆叹气,看那三个字,又从书柜上面拿出一支毛笔,将那三个字从新誊了一遍,看上去顿时漂亮了不少。
他将那张纸拍了回去,脸色缓和了些许,心下觉得这小子大概并不是在哪装疯卖傻,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因。
巴赫拉姆打开门,一个影子闪了进来,一名穿着汉服头戴斗笠的女子闪身而入,但是待她解下斗笠之后,那一张颇有胡人特点的脸庞说明了她并非中原人士。
那女子看到敦惇遁先是吃了一惊,低声用西域话和巴赫拉姆说了几句,巴赫拉姆面上露出几丝不耐烦,几句话将她打发,那女子才安下心了和他继续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