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
徐文杰顿了顿又道:“更不要提超越他——”
谨然:“……”
超越?
少年,谁给你如此大的自信与狗胆?
谨然从秋千上跳下来,滚在木屑里滚了一圈,与此同时他听见徐文杰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响起:“江老师的剧本原本就是为了袁谨然量身定做的,所以除了然哥之外,我猜应该没有人能够原汁原味地演出这个角色,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
仓鼠打滚的动作一顿。
副导演反问:“改变?”
徐文杰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那双闪烁的双眼中的渴望却出卖了他——仿佛是好像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闪烁。
他似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往徐倩倩那边看了看,后者抱臂站在灯光下,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微微颔首……徐文杰就像是瞬间得到了鼓励,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副导演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演这个角色的人跟这个角色一起成长。”
副导演摸摸下巴:“哦?”
徐文杰说:“我在表演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个时候我是樵生,会怎么办?……当时想到的是,如果初修炼成精来到人世,所见人事皆为善类,突然在大喜日子遇见了个凶神恶煞的道士,想必除了惊慌,还真没别的想法,所以索性就哭了出来,将樵生本性中属于懦弱的那一部分表现了出来——而剩下的那些剧本里本身应该表达的东西,我觉得可以暂时不用表达,伴随着剧情的推移,樵生也会逐渐成长,而到时候,演员也对角色逐渐了解,到了后期逐渐加入也不迟。”
“这就是我说的,演员和角色一块儿成长。”徐文杰说完,毕恭毕敬地往副导演和监制老师的方向鞠了个躬,又补充道,“综合以上的考虑,所以我就擅作主张这么演了。”
一时间,众人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放空。
副导演频频点头,看上去居然相当满意。
唯独趴在木屑上的仓鼠,用后腿子刨了刨肚皮下的木屑,表示:“吱。”
什么玩意儿。
副导演同志你的大脑被门夹了么,就这么一番说辞你也信!
简直就是在一本正经地——
“胡说八道!”
“……”
蹲在笼子里的仓鼠猛地拧过自己的小脑袋,随即一眼就在声源地看见了坐在导演监视器后面的监制老师——大概是这位向来出了名严肃却会尊重演员意见的监制老师今天真的心情格外不佳,此时那张上了年纪的脸上此时简直黑得像碳,他站起来,将手中卷起来的剧本往桌子上一摔,转过脑袋劈头盖脸就对身边的副导演一顿教训:“小郭,你们这样趁着小江不在就乱搞,有没有想过他醒来之后怎么跟他交代?!”
副导演:“啊……啊?”
冷不丁被糊了一脸的副导演一脸无辜加茫然。
与此同时,徐文杰似乎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妙,脸上原本还挺自信的表情微微一变。
在一旁看着的徐倩倩同时也微微蹙起眉。
众人的注视中,监制老师迈着上了年纪后变得没那么稳的步子走了出来——有眼尖的工作人员见了,屁颠颠上去想搀扶他,却没想到他一个挥手就把那人的爪子拍开了,绕过摄影机,来到呆愣在原地的徐文杰跟前,刚站稳的第一句就是:“徐先生,演戏就要有演戏的规矩,投机取巧是不行的。”
徐文杰脸上在瞬间的空白后,立刻沾染上了惊慌的情绪,面上的一点点血色褪去,他眨眨眼叫了声:“老师,我——”
“原本是看你外形条件还不错,跟谨然的身形也相似,我和副导演都在考虑要不要冒险用一次新人试试看。”监制老师背着手,用严厉的目光看着徐文杰说,“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不行——你们这些小孩,相比起那些个当年一步步走来的老演员,就是一个字:浮。”
一记来得毫无征兆也没有高能预警的地图炮。
在场能称得上是“新人”的几位演员均默默地将目光投向害自己躺枪的徐文杰。
徐文杰瞠目结舌。
大概也是没有想到画风转变得如此突然——眼前着即将胜利,没想到自己一抬头迎来的却是世界末日。
监制老师稍稍停止了腰杆,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在这里,我想郑重其事地请你尊重一本剧本的原作者以及编剧。”
徐文杰急了:“老师,我并没有……”
监制老师抬起手摆了摆手,打断了徐文杰的话,续而放下手背在身后,不急不慢道——
“作者们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剧本,就像是母亲孕育生命——试问,天下母亲有哪个舍得让自己的小孩长歪呢?所以我相信,他们最终创造出来的剧本,也一定是最好的、最适合的——啊,虽然我最开始也觉得,小江的这个剧本立意和主旨似乎有些奇怪……”
众人:“……”
监制老师:“但是我说什么了吗?”
众人:“……”
你说了啊。
同性恋鸡奸情节神马的,都快成剧组流行用语了。
举例说明——
“小黄,今天跟的哪个剧啊?”
“同性恋鸡奸情节的那个。”
“哦,辛苦辛苦。”
“不苦不苦。”
画面太美,不敢再看——老师您也是很理直气壮的……在众人风中凌乱中,谨然默默地抬起爪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此时,完全没有感觉到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