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上映出庄卓逸的苦笑……原来,他早就知道。
13、12 ...
到了家门口,齐俊阳把车停进车库内,转头看了眼仍旧是昏昏沉沉的庄卓逸,只好把他抱出车内。
怀里的人实在轻得很,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齐俊阳轻轻松松把人送上二楼的主卧室,放在床上,转身要走。
“你没有底线吗?”床上的人撑着坐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那人。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当一方结束一轮游戏的时候,另一方不再追问。然而,庄卓逸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在齐俊阳听来是又一轮游戏的开始。齐俊阳没有吭声,继续朝外走。床上的庄卓逸又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自然是好,喜怒不形于色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是,一味的等着别人踏进你的雷区,其结果你会失去更多。”
脑子里闪过枪林弹雨下的画面,飞溅的血肉,嘶哑的呐喊,绝望不舍的揪扯。心就这样痛了起来,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身体僵硬了,不知杀过多少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俊阳……”庄卓逸再度开口“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下一句话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吧?”
见鬼!他看穿了自己。
不等齐俊阳反击,庄卓逸已经打断了他这个念头,懒洋洋地躺回床上,裹着被子:“每次喝完酒我都会发烧,去楼下那些药给我,顺便接杯温水。”
“你还没到动不了的地步,自己去拿。”
“喂,你是我的助手,你有义务照顾我。而且,我现在是个病人!”
不管庄卓逸说什么,齐俊阳都没再理睬他,自顾自地回到房间,关了门。无奈之下,庄卓逸只好拖着酸软的身子自己下楼找药喝水。
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很久,对方才接听,且语气不善:“你有毛病?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庄卓逸窝在沙发上哼哼地笑着:“别装糊涂了,你知道我肯定会联系你。你我虽有些敌意,但殊途同归,目的是一致的。至少,你没有让鉴证组的人移动现场任何东西就足以表明你的诚意。”
走出办公室,雷彬朝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压低声音说:“你好像过于自恋了,谁说那是我为你准备的?再者说,你堂堂的逸公子还需要别人帮忙吗?”
“当然需要。”庄卓逸笑道“我一向坚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方针。对你,我大可不必讲究什么涵养。所以,雷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察觉到袁华的死不是我哥做的,所以才保持现场的原貌等我过去调查。我有兴趣知道的是你雷队长在忌讳什么,为什么不敢公开调查?”
雷彬粗狂的眉几乎拧成了一团疙瘩,几步走向角落处,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不知道在这里还有谁敢对你们庄家下挑战书,但既然这事已经出来了,就表明对方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上面已经决定工商法三司会审你昊天集团,并严令针对庄卓然进行全面调查。估计,不出三天,昊天集团就会涌进去各路人马。换做是你,在这个明显有人做手脚的节骨眼上能明目张胆的翻案吗?”
“注意你的措辞!现在还没定案,也就能说什么‘翻案’”言罢,他开出条件“交换线索,怎么样?”
“你想知道什么?”
“一,我要知道袁华最近半年之间的顾客名单;二,我要看袁华簍-u,n某嫉氖体。?/p>
“第一点没问题,第二点不可能。除非,你能隐身来警察局的法医室。”
很明显的暗示。庄卓逸又露出了狡猾的笑,并问:“那就要看你们什么不忙了。”
“明天晚上有个会,大概从十点到十二点吧。那段时间很忙,你最好不要打扰我们。”
“ok,等我看过尸体,会给你同等价值的回报。”
准备电话,忽听雷彬问:“喂,你身边那个白头翁什么来路?今晚在小巷子的事是谁指使的?”
庄卓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告诉雷彬:“别打他的主意,那是我的玩具。”
“恶习不改。”
“多谢夸奖。”
挂断了电话,庄卓逸看了眼齐俊阳的房门,不知作何感想。转回头仰视着窗外的月亮,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看上去好像一张吊床。庄卓逸在小的时候就把月牙想像成一张很舒服的吊床,可以躺在上面,让脚悬起来摇摇晃晃。
那是孩提时的幻想,六岁之前诸如此类的幻想还有很多很多,但今天能记得的只有这一件。
在那个中秋之夜,他失去了太多的幻想,其中也包括了快乐、亲情簍-u,n抻俏蘼恰2腥钡募且湓谑潞罅粝铝撕笠胖ⅲ偶尔发作起来就如同今晚一样,充满了暴力、阴冷簍-u,n薇叩纳币狻?/p>
满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后遗症已经好了,不料想,今晚齐俊阳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勾起他体内隐藏已久的负面因子。
抹了一把脸,懒得爬楼梯去卧室,就这么窝在沙发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