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两位大婶竟然只挥挥手,没说什么就如此神奇地放过了他,“不过下次你得温柔点啊,这样都能伤着,你当真是太不知节制了!”
穆远山脑子里犹如惊雷滑过,劈啪作响,只觉自己都要被那暧昧的眼神给盯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地刚想脚底抹油一走了之,谁料三婶又唤了一声:“等等。”
他满脸死白地再度转身。
“对了,提醒你一声,看住你家楚娘子了,让她今天别出门。”
“嗯?”穆远山诧异地抬起眼。
四姨接过话:“你兴许还不知道,今天隔壁村大地主刘霸天的儿子刘小霸到咱们咏鸣村来闲晃了,那个二世祖别的不会,仗着有个有钱的老爹专门欺负长得年轻貌美的姑娘,都娶了四房和还嫌不够,到处找着好货色,你得当心点,千万别让他见着楚娘子了。”
穆远山奇道:“见着了还能怎样,强抢了不成?”
“强抢了还算好的。”三婶吐了口唾沫,声音拔高一截:“这个刘小霸当真不是个东西,瞧见姑娘了立刻就就地办事,姑娘不从就用强的,等事办完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扔下一句‘总之这事是办了跟不跟我你自己选吧’,姑娘们没了贞操,以后定然嫁不出去,只有跟着她。加上这刘小霸的爹刘霸天有的是钱,就算有几个刚烈的,还不都是甩几锭银子就摆平了?”
“哎,三婶,听说这刘小霸上次还对你动手动脚,是也不是?”四姨转了个话头。
“可不是,哎哟这小兔崽子,上来就往我胸口抓,老娘的胸口是那种东西能随便碰的嘛,我……”
两人继续叽叽喳喳的,穆远山一阵恶寒,退两步,趁着这当儿埋头走了。
待给楚青抹药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的将这村中一霸的事说了说,不过很自然地隐去了三婶“袭胸”的那一段,开什么玩笑,那种鬼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楚青好奇道:“小山子,你予我说这些,莫不是怕我出去被那刘小霸瞧上?”
穆远山哭笑不得,“你是男子,我怕这些作甚?”
“那我若是女子,你是不是便怕了?”楚青不依不挠。
穆远山没应声。
“小山子。”楚青顿了顿,“你该不是真喜欢上我了吧?”
“好生趴着。”大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穆远山板着声音道:“我不是断袖,你莫要乱想。”
“切,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真无趣。”楚青歪着脑袋枕在手背上,任由穆远山温热的掌心抹着药膏在伤处游走按摩,舒坦得不像话。
不知是不是郎中的跌打损伤药效果太好,还是穆远山的按摩手法太神奇,只一个时辰的光景淤青便散了个干净。楚青扭着脖子坐起身来,刚好瞧见穆远山戴着斗笠,背着个竹筐要出门,忙问道:“你上哪去?”
“听说这个时令山上有许多野蘑菇,我去采些回来,顺便捎些野味。”穆远山应了声,就要关门,谁料楚青一听,蹭蹭蹦下床,也抄起个斗笠竹篮往身上套,急道:“等等,我也要去!”
“你去作甚?”穆远山抱手斜靠在门边,莞尔一笑,“莫不是嫌自己伤得还不够,这回要玩玩滚山坡?”
“少废话,早晨我便想出去散步,再这么躺下去身子非霉了不可。”楚青掀起那碍事的裙摆,又将里面长裤的裤脚绑了个严实,一身裹裙被他穿得不伦不类。“爬山多好,锻炼身体还是有氧运动,况且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野蘑菇是个什么模样。”
他这话倒没说错,楚青生在大城市,长在大城市,除了偶尔会去郊区踏青,近乎就没怎么亲近过自然,别说野蘑菇没见过,恐怕山间大树的品种他都有一大半认不出来。
见这人铁了心要去,穆远山也不拦着,叮嘱他跟紧些便一人走在前,楚青似乎极是欢愉,一路东张西望,碰见相熟的村民老远就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