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见“太皇太后”四个字,脸色突然沉下来,道:“连阿娇姐姐也这么说了。”
“窦婴是窦家的人,就因为支持陛下革新,太皇太后已经不念情面的将他的丞相之位也摘掉,这还不明显么。如今朝中不稳,皇上唯有忍才能集势……一块石头放在地上,它始终就是石头,然而一块石头吊在百丈悬崖上,那时候它就不单单是一块石头这么简单了,它具有极大的势道,就能让人害怕。陛下既然身边缺少心腹,不防将小小的石头,在太皇太后掌权的这些时候,放在悬崖之上。只是玩石头,又翻不出天去,正好合了老人家的无为之治,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刘彻听了,心中有些震惊,虽然集势的道理很简单,但是他自己就想不到,若不是嬴政点破,他一辈子也想不到,将一块顽石的力道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才是帝王的能力。
刘彻心中有些翻滚,一手揽着嬴政的腰,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弄的嬴政顿时有些僵硬,汗毛倒竖。
刘彻道:“若没有阿娇姐姐,朕实不知如何才好。”
田蚡被革了太尉的官职,赋闲在家,虽然他去找过王太后几次,但是王太后手里又没有实权,这些天刘彻不怎么到王太后那里,只是每五天过去省一次,剩下的时间都在椒房殿泡着。
王太后也知道,皇后怀了孕,做皇上的自然高兴,但是王太后就是看不得刘彻这么亲近窦家的人,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竟然和窦家这么亲热。
田蚡在王太后和皇上面前讨不到好处,又被太皇太后打压,虽然有个武安侯的名头在,但是日子也不好过,以前做太尉的时候,仗着自己的身份,将身边的官员得罪了遍,没少搜刮钱财,眼下就有了报应,实在落魄的不得了。
田蚡自然不甘心,正在家中想对策,就听下人说,淮南王太子刘迁来拜访了。
田蚡听说是刘迁,这个人最近可犯了事儿,董偃被抓进牢里,据说是定了三项的死罪,刘迁为了抽身,特意往太皇太后的东宫进献黄老之书洪烈,哪知道半路还调戏皇后。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田蚡的耳目如此之多,自然也听说了,而且刘迁早些年就出了名的,淮南王刘安学问广博,而他这个太子,实在是个粗野的胚子,只喜欢喝酒耍剑,剑耍的也不是极好的,又长了颗色心,如何能不误事。
田蚡不想见他,只是人家是淮南王的太子,又不能不见。
刘迁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堆女子,个个姿色非凡,田蚡一见,眼睛也有些发亮,道:“淮南王太子来了,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刘迁笑道:“武安侯跟我客气什么,我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所以特意为武安侯挑了十几二十个薄礼,一定要笑纳啊。”
说着将一个女子往武安侯怀里推,田蚡心想着这小子还算上道的,将女人揽在怀里,抬头本想和他再客气客气,却突然愣住了。
刘迁顺着他的目光,就在女子之中找到一个,连忙把那个女子拉出来,笑道:“原来武安侯喜欢年纪小一些的,也是也是,这样玩起来才有玩头嘛。”
说着将那女子也推到田蚡怀里,田蚡却道:“太子啊,你看这个人,她像谁?”
刘迁看着那女子,也不觉得如何像谁。
“武安侯说像谁?恕我愚钝,并没有……”
“不不,看侧脸……侧面。”
刘迁走了两步,转了个角度接着看那女子,突然也愣住了,看向田蚡,道:“武安侯,这……这侧面,太像……”
他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道:“太像当今皇后了……”
田蚡只是微微点头,对那女子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见田蚡问自己,连忙行礼,声音温婉娇娆,道:“回武安侯,妾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