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见三小姐陷入沉思, 面露疑惑, 心中不由戚戚, 唯恐自己说错话。她知道三小姐是为了她好, 可她有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秦婉宜注意到云锦的异样, 淡淡地看了云锦一眼,才摆摆手让她退了出去,“我要歇息会儿,不要让人进来。”至于云锦的担忧,胆小一点总比不管不顾的强, 不然将来惹了事,谁也护不了。
云锦松一口气,连忙后退几步, 在门外细细叮嘱着小丫鬟将门看好, 不要让人打扰了小姐。
待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再无杂乱之声,秦婉宜才再次打开一旁的箱子, 静静地看了那明显造价不菲的檀木盒一会儿。
秦婉宜脑海中虽然有着小婉宜的记忆,可到底只是如镜花水月, 并不能真正的感受到。很多事情, 她若不细细地想, 很难想到非常细节的情况。
修长的手缓缓打开箱子,秦婉宜表情一怔, 不由得再次怜惜起已经逝去的小婉宜。箱子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很多东西, 甚至还有根断掉的毛笔。
秦婉宜记得, 那毛笔是小婉宜在陆临言某日练字后,悄悄地藏起来的,当时高兴的就如同得到了珍宝一样。
轻叹一口气,秦婉宜一个一个地看着檀香木盒里面的东西,叠好的护身符、有些破旧的字帖、已经枯萎的花瓣,都在诉说着小婉宜曾经懵懂的心思。
有的时候,秦婉宜甚至也分不清楚,小婉宜到底是不是喜欢陆临言,还是仅仅是迷恋他带来的与长姐相似的安全感?
秦婉宜心中微叹,刚想要将盒子收起来,就看到隐藏在盒子最里面的一个东西,露着白皙的颜色,猛地想起这个东西的来源。
这是初次见面时,陆临言送给小婉宜的玉佩。
她将那玉佩拿了出来。这是块羊脂玉的玉佩,触手微亮顺滑,纯白无暇,长长的流苏垂落,可以看出这块玉佩价值不菲。
猛地将盒子拿起来,秦婉宜想要将这些东西彻底毁掉,却在看到那断掉的毛笔之后,停了下来,若小婉宜在定是不会将这些东西扔掉。
罢了,她只要将这些东西封存起来,将来找个机会在云禅寺供一盏长明灯,将这些放在哪里。
这样想着,秦婉宜再次将整个屋子看了看,确定没其他东西之后,才放下心来。
眼看着就要立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秦婉宜任由着母亲摆弄着头上的发丝,在被拉扯到发丝之后,故作深沉地叹道,“母亲已经抓着我数十根青丝。”
陆氏轻轻地点了秦婉宜脑门一下,笑道,“你这个小冤家,现在是要嫌弃母亲技术不好?”
陆氏虽然暂时还不打算给女儿相看亲家,却还是希望女儿能够打扮得漂漂亮亮。
今儿一早,她就将女儿拎了起来,开始给女儿弄发髻。
“我这不是怕头发没了,就没法让母亲扎头发了吗!”秦婉宜吐了吐舌头,娇嗔道。
陆氏越发觉得女儿可爱,连连抱了一下,才佯怒道,“放心,母亲定会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收拾好之后,秦婉宜看向妆镜,不由得怔住。
精美的铜镜中,秀美明艳的女子梳着流云髻,明眸皓齿,甜美中带着夺目,一如前世的她。母亲绾得流云髻是陆家女儿最喜欢的发髻,经过稍稍调整之后,更是显得脸颊温润,秀美无匹。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前世,她发现楚衍的算计,也曾一遍一遍地梳妆打扮,最后却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怎么了?”陆氏见女儿不说话,轻柔地问道。
秦婉宜对上母亲期待的目光,终是将刚到嘴边的话压下,轻轻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很好看!女儿很喜欢!”
“真的吗?”陆氏有些疑惑。
秦婉宜点点头,环住母亲,不让脸上的神色露出来,假意揶揄道,“母亲难道还不信任自己的手艺?”
陆氏显然还是有些自信的,这才点点头,轻声道,“我们快点吧,不然就要晚了。”
秦婉宜点点头,动身同母亲离去,一同前往郊外的行宫。
柳姨娘这几日过得很是不好,仿佛回到了那些年在哥哥嫂嫂家里借住的日子,心慌不安,日日忧虑。她哀求着看守院落的人去寻老爷,却只得到了陆氏送来的一本又一本的佛经,只说让她好好反思。
满脸颓败的坐在床上,柳姨娘看着一旁几天就消瘦了很多的女儿,不由得痛哭出声,心中恨毒了陆氏,想着能冲出门去掐死她才算是痛快。
秦婉珠看着柳姨娘,想到刚刚门外丫鬟所说的话,看向柳姨娘的目光,不由地充满怨怼,“我听院里的丫鬟说,夫人带着秦婉宜去了陛下的行宫。”
想到丫鬟们提起此事时口中的艳羡,秦婉珠更是怒不自制,不禁埋怨道,“我早觉得不该做那事,可母亲你偏偏让我做,现在可如何是好?”此时的秦婉珠显然已经忘了,她同样也想得嫁给陆临言,当时的犹豫不过片刻便被心中的**所碾压。
柳姨娘猛地停住哭声,抬起头来,“她们为何会去当今圣上的行宫?”
秦婉珠哭道,“那几个丫鬟说,陛下这几日身体大康,想要去行宫住上一段时间,这才让文武百官带着家眷去。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何那秦婉宜就能跟着一起去!”
秦婉珠不知道的是,秦盛远此次能够前往跟陆氏母女脱不开联系。她不过从五品官员,本不够资格,还是吏部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