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眼里粼粼有光,心里一颤,搂他更紧了些:“那老婢侍说的着实深奥了些,我却大多都能听懂。”
“她都教你些什么?”他问得一本正经。
“不过就是天道阴阳,男女有别之类的。我都能懂,愚不至此。”我大咧咧的回答,他却动作一滞。我以为他是累了,可能要放我下来休息一下。没曾想剩下还有许多台阶,他轻轻向空中一跃,衣袍呼啦啦地灌进了许多风。
我吓得赶紧闭眼,贴着他愈发紧,生怕他一个失手,我就从空中掉下去。再睁眼时,已经安全落到地面。
我悄悄斜了眼睛瞧他,他紧抿着唇,皱着眉,确实有些一脸不悦。我回想自己的言语,并不知到底哪一句得罪了他。
沉默的时候,总是分外尴尬些,我咽了咽口水,到底怯生生地先开口。
“……静轩,此后年月,何以渡?”
“知你脾性,定不小气将你藏于深殿。”他的声音铿锵,恍若全天下就剩下了这里的动静,“若我以天穹地宇山峦海川为聘,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静轩:“那些老妪都教你什么了?我没生气!想哄我?”
洱颜:“教了什么你猜啊!!反正我没认真听!而且我也并不是很想哄你。”
☆、过年1
至此,卞之疆疆主宁死不降,卞之疆上君弃疆败逃,宫之疆和卞之疆年余之战就算彻底了结了。宫之疆的疆域范围一下子就大了许多,需要面临的问题也就多了起来,首当其冲就是管理。疆民本无辜,既已经臣服,主要就要看当权者如何安抚如何治理,让这些新的宫之疆疆民尽快摆脱先前战事的阴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本来,这种重大的事情不仅要开坛问巫,还要向京之都上报,众疆域疆主赴朝会讨论决议。可宫之疆不信巫,且那时恰逢都主身体欠佳,此事就搁置了。奈何民生大计迫在眉睫,静轩就自己出手,亲自整理了一整套方法来,应对现有状况下的特殊时期。
首先就重新给卞山起了名字,曰“穆山”,有谦恭之意,也有壮美之感,虽然改了名字,但不解除封山,依旧是周遭不得住人,放任置之。反正这些疆民们对这山也没什么好感,敬而远之,只怕招惹到什么。
以此山为界,将新宫之疆划分为东疆和西疆。东疆是穆山以东,是原来的宫之疆;西疆则是穆山以西,原先的卞之疆。然后,将原先精美恢弘的卞之疆城作为安乐之所,用来安顿战后的鳏寡孤独,并在里面开设学堂,主修文化和兵法,也尊重了西疆疆民的信仰,巫堂不拆。
至于官吏,一时间在东疆也找不出许多人才来,就直接在西疆进行了由下而上进行推选,选出来的人按照各自不同的才能被安排到各个职位上,互相合作监督又彼此制约,政局就稳定下来了。最后,修路,通商,鼓励结姻……才算真切安定。
我是十分清闲的,等着零月和零霜从山上回来后,便到静轩那里讨了一架马车,日日带着她们出疆城玩耍去。那些日子里,我们几乎把东疆玩了个遍,去味斋吃了许多新鲜古怪的吃食,去乐府听曲,去馆子里听故事,甚至还去过斗鸡场。
零霜平时不声不响的,押斗鸡却是一押一个准,以至于后来我们再去就被赶了出来,也扮做男子模样逛了青楼去开开眼界,里面的一个个姑娘都是极佳的模样,还遇见过几个在疆城里有几面之缘的不知是什么的官士之人。宫之疆事务这样繁忙,竟有人还如我一般有闲心思瞎逛,我就暗暗记下了模样,在静轩面前告了几状。
静轩为了疆域之事,陪我的时间本就少了许多,所以每每他来,总是不让我多说旁的事,却也只能看一会抱一会然后马上就走。他忙碌了许久,许多个日夜议殿里都是灯火通明,常常有争论之声,此条不行那般不准之类。吃食都是到时辰了就送进去,有时都凉了,他们也未动分毫。
我就偎着他,用手指卷着他的长发玩:“静轩,纵然忙碌,也要先照顾好自己才是。”
他十分愉悦,附在我耳边用气呵着道:“你现下就心疼啦?那以后整个定国都在我们脚下时,你又当如何?”
我的耳边最是怕痒,他却最喜欢在我耳边有所动作,我就只能缩起手脚,嘻嘻哈哈扭成一团,任由他的唇从耳垂到脸颊嘴唇脖颈。我喜欢睁着眼睛看他的脸,哪怕是模糊一片,而他总是闭着眼睛,眼皮却微微颤动,长睫时不时就会轻轻扫过我的皮肤,酥酥的痒,痒进心里。
有时议殿里就他一人,点一盏孤灯坐在几案前,有时展一卷竹简,有时摊一本纸页。我睡不着了就要去找他,只要听着他呼吸的声音,就如同听着助眠的小曲,一下子就困倦了。他还有事的时候,就会让我自己寻两本书坐在离他较远的地方,等着他处理完。可是,每次我偷偷瞄过去看他的时候,他总是看起来一副很专心致志的样子,拼命要往上翘的嘴角却怎么也掩饰不掉。
我晃荡到他面前,略有不满:“你究竟什么时候要吃掉我?我好有个准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