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清雪的话清楚的在耳边回荡,她的面上带着浅笑,却比不笑更让人觉得冷漠疏远。
她是恨的,应该说那恨从来没有从她的世界消失过,她的声音那样清脆,可是说出的话让叶文楠心疼至极又无言以对。
“其实,就像我当初跟你说的一样,我开司乐坊只是想要扩大融家产业。如今的红叶山庄已经只剩下驱壳了,如果只是开一个普通的歌舞坊,说实话,我觉得那是对我身份的一种蔑视。即便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且还是不能让人知道真实身份的平民”
融清雪有点感慨,又有点自嘲,眼中带着执着,好像是从生命开始,这种执着就附随在了骨子里。
“你说我虚荣也好,执迷也罢。这是我父母给的身份,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亵渎了它,所以我才会把司乐坊交给别人来管理。”
“可是,想要真正的在晏都扎稳脚跟,赚到我想要的,能支撑起红叶山庄的财物。我必须把目标定在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身上,而晏都这样的人,无外乎就是富绅和商人。但是这些人在晏都终归有限,而且他们不也一样靠着官吏生活吗?那司乐坊的经营对象,何不直接面向朝廷官员的亲眷?这样既省时又省力,还能最有效的达到我们的需求,你说呢?少将军”
从那天过后,融清雪再也没有叫过自己文楠哥哥。虽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叫法,那样生疏,可是叶文楠知道这种称呼是最为保险和安全的。
但是现在面对着融清雪的这种种疑问,叶文楠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是啊,晏都的商人,那个不是主要做的官家生意,要想在晏都立稳脚跟,没有那些人的喜欢和支持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做法,不是摆明了在告诉融清雪,自己怀疑她吗。
总归还是自己不够信任她,只要是融清雪要做的事,他总要加入一些自己的主观意识,认为她的所有举动都是别有用心。
这在晏都是多正常的事,自己还要这样怀疑她。
自己究竟是要帮她,还是要给她找麻烦。
“这件事,确实是我多心了。直到我都总是不敢相信,你真的活着回来了,加上我父亲当初做的事,我就.....”
想明白了这些事,叶文楠愧疚的看着融清雪。
她或许是想要复仇的不假,但是这次她是孤身一人来到晏都,融家谁也没有跟来。
想融清雪一介弱女子,她又能真的做些什么呢。
“我说过了,那件事不怪你。你当时也不过十岁而已,又能做些什么。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既然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把仇恨牵连到你身上。只是对于令尊,我想以后还是不要让他见到我为好,我还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肯定的,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你的存在”我不会让他知道,也不会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你就安心的生活就好,他们已经欠你太多,我又怎么会让那些人再来打扰你。
端起茶杯,叶文楠眯起眼睛,暗暗下了决心。
笑着看向叶文楠,融清雪知道,司乐坊的事就此解决了。
连着对于日后叶涩的问题,叶文楠也会帮自己解决。
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叶涩知道自己的存在,那对于司乐坊背后主人的事,他也一定会尽力隐瞒。
送走叶文楠,融清雪派人去通知了郑老。司乐坊照常开业,只是自己要晚些到。
在哪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皇宫中,寒修玦刚刚才司政殿回来,身上还穿着上朝时的龙袍。
一回到长生殿,寒修玦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独留下他的贴身内侍候官。
一屁股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寒修玦背靠着长椅,右手扶住额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想起今日那一众大臣的话,他就有些头疼。
最近几日,以刑部尚书和宰相叶涩为首的几个官员,一直就着他上次微服私访遇刺的事好好讨论的几回。
在经过几次讨论之后,他们终于得出了结论,把幕后主使定为高安王长孙兴璞,希望自己能立即下旨捉拿长孙兴璞。
可是以祁王为首的一派坚决反对,理由是没有确切证据不可胡乱抓人。
说高安王乃是前朝留下的最后一个皇室成员,如果没有确切证据就抓人,怕会落人口实。说皇帝借机铲除前朝皇室,对稳定朝政,不是明智的决定。
就为着,两边人吵得不可开交,寒修玦也听得头疼。
“对了,这几日没见到文楠进宫找我,早朝完人就不见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你可听说了什么?”
扶着额头,寒修玦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不过奴才倒是听到了一件跟少将军有关的传闻”
候官听到寒修玦的问话,低头想了一会,片刻后恭敬的回道。
“什么传闻,说来听听”
“听闻最近晏都有一家即将开业的歌舞坊,被晏都的百姓传得沸沸扬扬的。而且这家歌舞坊主要是面向富绅还有官员的家眷经营的”
“那又如何,商人为求利益,做这些不足为奇”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寒修玦一听,顿时没了兴趣。
“这些确实不足为奇,但是,这家歌舞坊的主人可就不简单了”忽视了寒修玦的反应,候官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如何不简单啊”寒修玦一听,来了兴趣,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把自己开始问的关于叶文楠的物体丢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