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月如玉。三人在屋里头各自怒目而视,一时间颇为尴尬。
洛离轩拿剑指着高子安,气势摆得颇足,“既然知道我是这府上二爷,便该乖乖听从主子的命令。”
高子安闻言只觉得眉心一跳,心里却传来莫甜甜诈尸般咦的一声,“怪事,那人内力浅薄,顶多只能施展轻功——简直废人一个嘛。”一听对方没有金手指,高子安心中战意飞涨,合着pose摆的那么好看,只是个花架子?
两眼一眯,高子安一个下踢腿,出其不意扫向洛离轩下盘,被那人轻巧躲过。要的便是这个时机!高子安一手顺势劈过他肩膀,脚重重踩在偷菇小贼身上,欲将洛离轩就此掀翻!
这一个过肩摔,原本是能借着巧劲掀翻比高子安重两三倍的大汉的。洛离轩飞身避过,横肘接了高子安一击,堪堪躲过了这一击,而后出其不意捉了高子安一只臂膀,将人狠狠钳在自己怀里。
高子安撸起袖子就给他一个上勾拳,抬头盯着洛离轩的目光似有滔天战意。两攻相遇,必有一受——好吧,用在这里并不太准确。
但她高子安虽是女流,却也是被人叫了这些年大姐的人,决不能怂!咬紧牙关,高子安一脚横踢过膝,身子紧急一个扭转稳住平衡,将洛离轩推得踉跄几步。
什么洛二爷!武力值不过如此。高子安自以为邪气地一翘嘴角,心里正爽快,忽然意识到不对,这哥们好像是个不能惹的主啊……坊间传闻怎么说来着?夜御数人、强抢民女、男女通吃、无恶不作!
高子安的手僵住了,果然什么识时务、心机绝顶、察言观色,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一碰上肾上激素飙升,就全给忘光了!
好在她有甜甜蘑菇精,穿越必备金手指!高子安连忙在心里深情呼唤昔日最亲爱的室友,然而莫甜甜的上线频率就如同雨天的无线信号,极度不稳定!
高子安求助外援无果,冷汗后知后觉地爬上后脊,一股初中打架被班主任揪到爹妈那的紧迫感又将她淹没。奈何,初中被找家长惯了也就习以为常,到了高中依旧能死性不改。可如今看那洛离轩脸色不善,她还能成功晋级到那时候么?
“药疯,起来。”洛离轩冷哼,踢了踢地上躺尸那货。药疯晃着脑袋,扶着洛离轩,面带凄然,“不过要株蘑菇,又不是要这人,就受到你如此待遇。恶劣!天理难容!比你那叔叔还要没心没肺!”
真是好道理!明明是他偷偷摸摸溜进别人屋里,手脚不干不净,嘴里污言秽语,如今竟还倒打一耙。
洛离轩脸一黑,擒了药疯双手,也不见他用力,药疯已是自顾自地往地上一摔,演技浮夸令人称叹,哭丧着脸对高子安嚎,“哥哥,好哥哥,你武功高强却沦落此地,肯定是洛离轩这不要脸的逼得你。你一个人逃出去不方便,我助你一臂之力,你把蘑菇给我好不。我急着救人,当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可救救我吧。”
洛离轩平生最厌恶别人提起他叔叔洛封,药疯失了灵药,偏要戳他旧疤,还当着他面胡说八道。洛离轩将剑转了方向,指着药疯胸口,眸间冷冷,道,“你说谁逼得他?我被洛封那家伙关在将军府练剑写字,逼得了谁?倒是你冒着我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败坏洛府名声,如今也敢这般大言不惭。”
高子安环着手臂仔细听着,心里明朗几分。这洛封估计是位应试教育的先驱,成天教这二公子些书面功夫,却不晓得世上有个道理叫做纸上谈兵,离了府还叫人把这二爷约束在府里。那洛离轩弱冠之龄,想必也是被憋的紧了。当真是可怜这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想必连出去打野架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
高子安兀自想着,不由得因自己的猜测心生怜悯,瞧着洛离轩目光和看自家小弟一般。
倒是这药疯,想必身份不一般。能让洛二爷背了这么大的锅,整个洛府还得憋着火气无处言说,定是个身份特殊的。看他一心求蘑菇甜的模样,想必定是有所隐情。
高子安咳了声,道,“我的确是被一位麻脸头领无辜捉来的。看如今情形,想来是对洛二爷有所误会。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还请二位海涵。”
药疯哼哼,“甭说没用的,那蓝烨灵菇?”
高子安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我并不知这是个什么灵菇,只知道它与我一位挚友性命息息相关,只怕比起你那位情况更要严峻。并非见死不救,实在是我也有所隐情。”
那药疯还在垂死挣扎,洛离轩却望了高子安一眼,沉思片刻,剑一收,提起药疯后领,面无表情地对着药疯耳语几句。
药疯瞪着高子安表情愕然。洛离轩一副沉稳模样道,“我非传言中十恶不赦之人,更不喜欢男人。只是府内人多有误解,江湖传言疯传,我身份如此,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既然误会解开了,便依这位兄台所说,不打不相识,做个朋友。”
高子安正欲松气,洛离轩又道,“只是不知道这位兄台可是江湖中人,有何名号,家中几人?”
高子安语塞,那洛离轩笑了声,接着道,“不便说也不打紧,只是这府上好久没来个会点真功夫的人了。你若是想安心在这住下,不受这家伙偷菇纠缠,便留在这里与我切磋武艺,我也好名正言顺学点真功夫。如此,兄台觉得如何?”
高子安眼里精光大振,忽然觉得这小子顺眼许多,矜持着故作思索,只想着自己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