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镇守帝都。”
莉莉丝握紧拳,哑声道:“你受伤了,和我们一起走吧!”
路曼退开一步,摇头:“不,我的学生还在战斗,我不能离开。”
空中猛然炸开火花,机甲如流星般陨落——天基防线打破了。
路曼抬头,只见天基防卫系统崩溃的瞬间,无数小型机甲绕过防线,直扑地面。她瞳孔一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走!”
说话间,已经有一架变形机甲落到停机坪。落地后,它迅速变形,从梭形变成机甲巨人,无机质的探测器四下扫射,转眼锁定了场内火力最强的红蔷薇号。
“告诉罗赛尔,我欠她的,还清了。”路曼用力将莉莉丝推进舱内,舱门转瞬关闭,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跃下舷梯。
光子枪在舱门留下一排焦黑的弹痕,没能击穿战甲,她冷哼一声,按住控制面板,红蔷薇引擎发热,慢慢升入半空。
蒸腾的热浪中,她隐约看到紧贴舷窗上的面孔,对方嘴巴一张一合,似在大喊,却无法传达声音。路曼微微一笑,冲舷窗挥挥手,旋即毫不留恋地转身,架起光子炮,轰飞了敌方机甲的半边身体。
机甲失去平衡的瞬间,路曼爆发出可怕的精神力,如绞索一般探入机甲内,粉碎了毫无防备的哨兵驾驶员的精神屏障。
倒地的机甲醉酒一般抽搐两下,彻底不动了。有血从驾驶舱中渗出,连带着驾驶员被彻底破坏的脑组织。
路曼急速喘息,将止血带绑上腹部,咬牙站起,摇摇晃晃爬进战地车——先前还有许多机甲落入军校内院,她必须赶去救援。
莉莉丝趴在舷窗上,红蔷薇离地面越来越远,路曼小小的身影被黑暗吞噬,再看不见。
前一秒还寂静无声的军校主校区,突然燃起一蓬火焰,爆炸带着烈焰直冲天际。随后,校区各处接连起火,冲天的火焰唤醒沉睡的学园,带着不祥的意味。
随着巨响,向导生活区的宿舍楼在火光里坍塌,天桥断裂,扭曲的钢筋直指天空。
“不!”她瞳孔放大,徒劳地紧贴舷窗,一行清泪终于流出她的眼眶。防线被突破,萨曼莎,路曼,甚至佩斯,他们都在战斗,只有自己做了逃兵。
白已经死了,还有无数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将在今夜无声死去。人类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地屠杀同类,甚至比异族更为心狠!
只是为了一个黑暗哨兵?不,说到底,联盟和帝国的矛盾,来源于特质系与普通人的生理差异。
这个世界上,哨兵和向导,究竟是异类,还是主宰?脆弱的人类被抛入星际,自然恩赐他们以能力,却又十分吝啬,不肯惠及所有人。联盟视特质系为洪水猛兽,一面仰仗,一面奴役;一面畏惧,一面鄙夷。
帝国与联盟持续千年的战争,也未能缓和这份矛盾。莉莉丝指节用力到发白,她脑中猛然闪过一个低沉的男声。
“……一点光,足以让黑暗中生存的人发狂。
为了争夺微弱的光芒,人们甘愿自相残杀。
有罪的究竟是黑暗,还是光明?
如果……光彻底熄灭,这场无休止的战斗,会停止吗?”
会吗?倘若上天收回对人类的“恩赐”,这场战争,会停止吗?莉莉丝头痛欲裂,半跪在地,支离破碎的记忆在她脑中盘旋撕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白狐,鸩,退行药物……她无法忍耐,发出低沉的呜咽,精神力一片混乱,似风暴成形。
乔尼是哨兵,本能地畏惧向导过强的精神力。但见莉莉丝如此痛苦,他犹豫再三,鼓起勇气上前,揽住了她的脑袋。
稚嫩却温暖的怀抱里,莉莉丝慢慢恢复平静,她仍闭着眼,沙哑地开口:“走吧,让我们去找你的父亲。”
红蔷薇,白玫瑰。尽管名称相似,两艘战舰截然不同——白玫瑰配满帝国最新最强的高精尖武器,而这艘红蔷薇,似乎仍保留着数十年前的制式。
她的神经束甚至加了生物锁,毫无智能,顽固抗拒除主人外的所有乘客。这样不科学的死板设计,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帝国淘汰。不知为何,这艘船竟逃过了年检例行更新。
本想展示驾驶技术的小乔尼屡屡失败,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离开驾驶舱。莉莉丝摸摸他的脑袋,不抱希望地将手掌抚上驾驶舱主面板。
谁知,来回探测两遍后,手动控制系统竟“叮”地亮起。两人惊讶地望向多级展开的巨大屏幕,一个生硬的机械女声响起:“欢迎回来,罗赛尔上尉。”
神经束从天花板探出,像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样,勾上莉莉丝。
“十年不见了,上尉。”那个声音一板一眼,突然顿了顿,语调古怪:“您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不少?”
莉莉丝:说是返老还童你会信吗?
“奎因中校没有来吗?”红玫瑰号的机械音远不如白玫瑰柔和,却如出一辙的八卦,“这孩子真可爱,是您的儿子吗?”
“……不。”莉莉丝扶额,“另外,奎因*卢德温……已经是上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