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二姨她们全都有在帮我,不光她们,杨之笙,你的副官,你都督府里的佣人,也都让我收买了,就是怕你不开心,不愿意,你还凶我。”
自以为怒气冲冲地瞪他,可她不知道,她现在眸中水光荡漾,这一瞪,倒有些娇蛮,让他一时晃了神,没注意被她逃走了。
退后两三步,和他保持距离,摸着自己的下巴,她小性子也起来了。
从前她时时刻刻要为家里操心,自以为是家里顶梁柱,可被他宠着,爱着,在他面前,她尤为喜欢表现小女孩的一面。
冷哼一声,“你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质问我为什么要登报结婚?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那副样子,仿佛张若靖点个头,应个是,她就能随时转身离去,再也不回来。
张若靖也是气笑了,用手指点点她,“你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做主,你还有理了?”
“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反正我结婚声明已经登了,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办法,你只能等明日再登个离婚声明,让我们两个一起成为徽城的笑话。”
她抱着双臂,越想越气,话不经大脑就往外冒,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懊恼地咬唇不再看他。
张若靖还未张口,就听身后门“咔哒”,两人同时一静,齐齐看向那被从外锁死的门,剑拔弩张消散于无形,只剩满室寂静。
这一出可不在唐皎设计的剧本里,她诧异地扬眉,快步走到门前,使劲转动把手,门牢牢在那里,半天拽不开。
被这样一打岔,两人心情都平复了下来,他将报纸扔在梳妆台上,视线瞄到右手,有些痛苦,“我何时说过不愿意娶你,我巴不得尽快将你娶回家。”
将背对着他的唐皎拥在怀里,手覆在她放把手的手上,“别拽了,应该是你姆妈将门锁死的。”
一滴泪砸在他手背上,“那你还凶我。”
轻轻将怀中的唐皎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额头与她相抵,“皎儿,我的心意你还不知晓吗?我只是生气,你草率就将自己嫁给我了。”
与她十指紧扣,他低声呢喃,“表白是你先做的,结婚声明又是你先发的,你知不知道,这都应该是我来做的,你倒是动作快,全都抢了先。”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我精心准备的惊喜,你这个傻丫头,一纸声明就将自己后半辈子许给我了,让我说什么好。”
唐皎破涕而笑,挣脱他的怀抱,从地上捡起被她扔下的两张薄纸。
理智全面回归,这才是她所想的剧本走向啊!
她对着他灿然一笑,“我才不傻,我是最聪明的女人,早早将你定下,日后,你张若靖就是我唐皎一人的,你要爱我护我才是。”
“理当如此。”他要上前,被她喝住。
“你就站在那,我有话同你说,你离我太近,我会忘词的。”说着,她自己都笑了起来。
她看向他的右手,向他剖析自己内心,“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怕你右手日后好不了,不想耽误我是不是?可我唐皎不怕,我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又岂会怕区区这个。”
他右手虚握,纵使它一直在朝好的一面恢复,他确实不敢赌,他的小表妹一如既往的懂他,让他如何忍心。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那份报纸,将结婚声明的那面冲着他,“张若靖,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要结婚了。”
不等他反应,她亮出了自己一直拿着的那两张纸。
那两张纸上,每一张都签上了她唐皎的名字,和报纸并排放在一起,让他看个真切。
特意缓和了一下气氛,“你受伤的时候,我可是将你全身上下都看遍了,我唐皎可不是吃干抹净就走的人,我得对你负责,从今日起,我唐皎就是你张若靖唯一的、光明正大的妻子。”
她的调笑,张若靖没往心里去,两张薄纸上的内容,才真正刺痛了他的眼,那,赫然是两张婚书。
报纸上的结婚声明是给外人看的,向大家宣布两人成婚的事情,可这两张轻飘飘的婚书,是给他们两人的,是将他们牢牢绑在一起,一辈子的东西。
她鼓起勇气,说出了今晚最想说的那句话,“张若靖,我已经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封死了,生是你张若靖的人,死是你张若靖的鬼,你娶还是不娶?”
他眼眶微湿,身子都在发颤,朝她伸出了手,“我娶!”
唐皎将婚书递给他,站在他身后,黄色柔光下,他端坐在书桌前,神情凝重,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钢笔在他手里一横一竖,变成了“张若靖”三个字。
它紧紧挨着“唐皎”,不偏不倚最后一个字和唐字相触,和她偷偷牵起手。
两份婚书并排摆放在一起,亮起的小台灯为他们做媒见证。
今日此刻,张若靖和唐皎喜结良缘。
唐皎清清喉咙,有些紧张,“现在,唐公馆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唐皎:我好牛叉!
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