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一转,还没走出院门,就听见围墙外有吵架的声音。
她无意窥听别人的隐私,可在推门的一瞬,还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愣了一会儿,她探出头,“赵成言?”
赵成言和赵攸宁站在墙下,看样子正在吵架。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手里攥着他妹妹的手,就要往外拖。
“哥哥,哥哥!”
赵攸宁被拽走,脚下碰到石子不稳,险些栽在地上。
宋寒枝眼疾手快地把她扶了起来。
她回头,看向赵成言,“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
赵攸宁有身孕六个月了,肚子看起来明显大了一圈,这样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赵成言忙抽回了手,眉头却是皱的更厉害了。他拉开宋寒枝,走到自家妹妹身边,准备强行把她抱回去。
“哥哥!”
赵攸宁从他怀里挣脱下来,一落地,头发全散了。她看了看宋寒枝,又看了看赵成言,咬着牙齿:“我自己回去,用不着哥哥帮我。”
赵攸宁歪着步子走了出去,宋寒枝不放心,叫了几个侍卫跟上她,别走着走着又摔倒了。
赵成言全程无话地站在一边,宋寒枝倚在墙上,看人走远了,才回头看他:“你妹妹就这么想杀我?”
“我不死,她还不罢休?”
赵成言脸色变了变,他说:“你别放在心上,”
“我这个妹妹从下被家里人宠坏了,说话做事都是无法无天,你不要听她胡说。”
宋寒枝摇头,“我无所谓的,反正她想杀死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记得提醒一下你妹妹,刚才那些话不要再说,我听见也就罢了,要是传到顾止淮耳朵里,那就不太妙了。”
赵成言叹了气:“她是我妹妹,实在犯了错,大不了我来担罢。”说完,他转头看着她,上下打量,“你这是想出去?”
“这里固若金汤,顾止淮不同意,我哪来本事出去?”
“也对,顾止淮护你就跟护宝贝一样,怎么会轻易把你放出去。”
“行了行了。”宋寒枝听得牙齿发酸,赵成言笑了,“走吧,我陪你在府里转转。”
出了丞相府,赵成言就是举国通缉的犯人,可在府里,他就跟个闲散人无异。赵寅被皇帝刺激得元气大伤,天天在暗室里,极少出来。赵成言倒是看得坦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二人走着走着,不自觉就聊到了江修齐。
赵成言道:“你是不知道,他醒的那天有多生气。就因为我听你的话,把他先带了出来,他气得差点砸桌子,恨不得把我吃了。”
宋寒枝眼里闪烁了一下。
“我真是怕了他,一言不合就帮人挡箭,他要是真死了,我估计要记挂一辈子。”
赵成言:“你们两个,是在比看谁先死对吧?难怪顾止淮忍不住和他动了手。”
宋寒枝的步子停了下来,她问:“你说什么,他们两个动了手?”
他说:“你还不知道?”
赵成言带她来了江修齐住过的院子,指着院里齐刷刷的一排木桩,道:“那里原来是有一排树的,两人打了一架,就成这样了。”
“还有那里。”
赵成言走到石阶上,左边的石柱子颓倒在一边,从中间断成两半,他说:“知道这个是怎么坏的吗?被摔下来的江修齐砸坏的。”
宋寒枝脸上一动:“这两人到底多大了……”
她坐在最下的石阶上,听着赵成言跟她讲那天二人打架的盛况。
“说真的,江修齐的身手我见过,算是我见过的功夫极高的人。顾止淮也是藏得深,我本以为他身手一般的,没想到真打起来,他丝毫不比江修齐差。”
宋寒枝笑了笑,这个她知道,顾止淮是轻易不露手,一旦打起来,就是下了必杀的决心。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在江北,顾止淮以一人之力,杀尽了叛逃的五十多个影卫。事后还能端然地坐在雪地里,白色中衣滴血不沾。
“我记得二人打了两炷香的时间吧。”
赵成言坐在一边,“我跟你说过,江修齐那几天狂躁得厉害,他一能下床,就冲出去,不知道要干什么。顾止淮得了消息,提着剑就过来,把他逼回了院子。”
“江修齐被逼回来,也从屋里拿了剑,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虽然觉得二人行为傻得很,宋寒枝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最后呢,谁赢了?”
赵成言:“来来来,开盘下注,买定下手,你猜是谁?”
她脱口而出:“顾止淮。”
赵成言一脸苦相,“早知道就先问问你了,两人打架,我赌江修齐赢,结果输了我一百两银子。”
宋寒枝笑得乐不可支,“你们不要被顾止淮的外表骗了,他看起来不像是武夫,可人家厉害得很。”
“是啊,把疯子一样的江修齐打趴在地上,一剑击破了那么厚的石柱子,还连带着削了满院子的树,我一个不懂功夫的人,都看得心惊肉跳。”
“你放心吧,他下手再狠,也不会杀了江修齐的。”
赵成言低头,掏出许久不用的折扇,慢慢摇着。
“你们三个人,太乱了。”
“尤其是江修齐和顾止淮,他们两个,说仇有仇,说恩也有恩,彼此看不顺眼,却又下不去杀手,兜转了这么多年,无聊至极。”
宋寒枝环着膝盖,她歪头,看着院子里齐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