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太阳,“没了半条命,钱庄倒是都收回来了。”
宋寒枝仿佛看见漫天的银子在向她招手。
“顾止淮说的没错,这世上最没用的事情,就是和人讲道理,讲情理。”
听到顾止淮的名字,她抬头,问:“怎么了,还参破红尘了?”
“就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果然,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才有用。”
“难为你想明白。”宋寒枝看向他,眯起眼睛,“这次杀了多少人?”
“四大钱庄,三个都想逃混过去,我倒是想给他们机会,可是影卫没有。他们只听顾止淮的话,自然不会等我思来想去。”
“五天内,灭了三家,总计有百来人吧。”
“可是你要明白,有的人偏走歪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动刀子,他们永远拉不回来。你不是去施舍仁慈,而是去和他们抢东西的。现在你赢了,这就是结果。”
“而且你需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赵成言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们才是一家人。”
“乱世中,估计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能活下去。”
墙外停着马车,前几日靠近的乱民都被杀了个干净,眼下外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条大道通向南方。
“走吧,绥阳那边安排好了,你现在去,就安心地养胎。”
闻言,宋寒枝眼皮跳了跳,“说到这个,我怎么感觉这些天肚子里一直没动静?”
“你给的那些食谱没问题吧,那两个丫头可是听话的很,照着你写的来,一点也不差。”
赵成言看她,一脸不善,“明显的孕妇特征,疑神疑鬼,现在都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你看看你的肚子,才怀孕多久?你还想他怎么动?宁儿跟你一样的时候,天天满大街地跑都没发现不对。”
宋寒枝低头看去,深秋本就穿得多,裹上短俏的棉袄,倒是真的看不出异样。也是,要是真能看出来了,那昨夜江修齐可就瞒不过去了。
两个丫头收拾好了东西,上了马车打点行李。赵成言拉着宋寒枝,上了另一辆马车。
“怎么了,还舍不得这里?”
瞥见宋寒枝的脸色,赵成言问道。
“不是。”
“那就是在担心你的顾止淮了?”
宋寒枝瞪他一眼,“是啊,我担心啊,我可担心死他了。谁知道你和他切断了联系,我原打算还能从你嘴里撬出点消息的,现在可好,两头都没让我捞着。”
她现在心神不宁,乱得不得了。全因为方才赵成言漫不经心一句:“啊,你说顾止淮啊,我好久都和他没有联系了。”
宋寒枝气得险些掀桌。
赵成言倒是一顿,“除了我,你还打算问谁?”
“明知故问,江修齐啊。你看我干什么,他昨夜走了。”
赵成言皱眉。
“走了?”
“嗯。”
“没说去哪里?”
“没有,但至少,他不会再回南中了。”
赵成言道:“哦?这么说,你们还发生了一段故事?”
宋寒枝有些牙酸,她没答话。江修齐再怎样,都是他二人间的纠葛,除了顾止淮,她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把这层关系搬出来。
赵成言顿了顿,别过身,一手挑开帘子,看外间山山水水。
“你和顾止淮一样,都是个人物。”
“像江修齐那样的人,浑身带着刺,你说话一个不注意,他就能伤情好久。”
宋寒枝道:“你知道?”
“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何况……”赵成言睨了她一眼,“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我懒得去管。”
“把你照顾好我都要劳心劳力,江修齐一个大男人,我想管也管不了。”
语气很轻,而后车内限入安静。
外面乱得厉害,马车在大道上行了不过几刻钟,就拐上小道。
路上有颠簸,赵成言早就铺好了褥子,只是这褥子太大,宋寒枝还犹豫着怎么坐下去,赵成言直接把她拧起来,按了上去。
“唔。”
她整个人滚了进去。
“赵成言!”
“好好休息,待会儿有你受的,晚上能不能到都是个问题。”赵成言堵上她的话。
不过幸好,赵成言还是明智的。山路崎岖,且行得缓慢,他们一早上出发,一路上不停歇,在午夜时分才进城。
宋寒枝一到绥阳,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换了四五方帕子,宋寒枝才吐得缓了些,赵成言抚着她的背,叫两个丫头来扶她。
“你走得动吗?”看着摇摇晃晃的宋寒枝,赵成言有些疑心。
祝思和祝沅分两边架住她,“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吐成这样?”
宋寒枝白着脸,心里骂个不停,怀孕了就是不一样,老娘什么时候也是这么娇气的人了。腹中恶心,几乎把她胆汁都吐尽了,腿软得根本立不住。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马站了出来,“少东家,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宋寒枝满脸写着:老娘不需要你们抬!老娘自己能行!
赵成言叹了气,摆手,“还是我来吧。”
他弯了腰,不顾挣扎,把宋寒枝背了起来,“我这个哥哥,当得也算称职,你说对不对?”
宋寒枝趴了下去,她说,“称职,当然称职。那么哥哥,你待会儿再帮我找个大夫吧,我现在难受得想死。”
“我怕孩子会出事。”
她话语渐弱,听得赵成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