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整一夜了。
辛恬被关在这间偏僻阴冷的储藏室里,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夜,而且滴水未进。这间储藏室一直都没有人用,里面堆着些杂物,再加上储藏室背阴,所以屋里很冷,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户上,偶有惊雷乍起,凄白的闪电会瞬间将储藏室里照亮。
辛恬抱着腿坐在角落里,她其实没有多害怕,毕竟她也是个学医的,多少尸体都见过了,更何况以前还在停尸间里呆过,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好怕的。她只是觉得一直没有吃饭,对肚子里的孩子实在不好。
纪淮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她出去,明天就是战峥的订婚宴了,也不知道他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但一定会很帅的吧?
辛恬忍不住仰头望向窗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祝福他。
其实她的生活已经就是这样了,一脚踏进了泥沼,再也出不来了,但战峥不一样,他还有光明的前途,还有无数的抱负要实现,其实不和她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也挺好,否则她只会拖累他。
辛恬忍不住弯起唇角笑了笑,只是好可惜,她到最后都不能好好的和他说一句“再见”和“祝你幸福”。
她低下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宝贝,这次一次如果我们能顺利离开,妈妈就带你去江南,找一个水乡小镇住下来,以后妈妈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乖乖的啊。”
她说着说着。眼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了泪,急忙仰头做了个深呼吸,将泪水逼回眼底。
她没什么好哭的,战峥到最后还给她留了一个孩子,已经算是给了她人生最大的希望,她不需要再奢求什么了。
这一夜,辛恬就这样望着窗外,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终于支撑不住层层袭来的困意,倒在角落里睡着了。
辛恬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桶冰冷刺骨的凉水泼醒的。
那水实在太凉了,就像是刚从井里打出来的一样,辛恬被冻得一个激灵,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纪淮安正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而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家佣。
辛恬愣了愣,急忙坐起身子,对着他们左右看了看,有些不解的问:“淮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淮安只是阴佞的笑笑,将她昨天去医院做孕检时候背的包扔到了她身上。
包包上的磁扣已经开了,里面哗啦一下倒出来一大堆单据,全都是她昨天检查时候的单子。
“快三个月了,嗯?”纪淮安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点着,尾音上扬道:“也就是说,你已经让老子喜当爹快三个月了。辛恬,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胆子可真是不小,搞回一个孽种也就算了,居然还隐瞒了我这么久。”
辛恬紧紧攥着那些单据,因为太过紧张和害怕,她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良久之后,她才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如同鬼魅一样狰狞的脸,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纪淮安嗤笑一声,“我昨天不就说了?两个选择,要么你乖乖去把这个孩子打了,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还能继续做你的纪太太。要么就我亲手给你打了。选吧!”
辛恬定定的看了他几秒,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忽然道:“我要是哪个都不选呢?”
果然,纪淮安眼神一冷,“你找死?”
这个孩子在她的身体里已经长了快三个月,她能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在自己身体里萌芽的感觉有多么神奇美好,她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她也必须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更何况,经过昨晚和孩子的独处,她就更加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事了。
有句话说的真是好,女子为母则强。
大抵是因为肚里的孩子让辛恬有了支撑点,她昂起头瞪着纪淮安,语气无比坚决地说:“总之我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事!”
纪淮安静静地看着她,蓦地笑了,“如果我没猜错,这孩子应该是那个姓战的吧?”
辛恬微怔,转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纪淮安用拐杖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眼道:“你那么想留下这个孩子,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那个男人?”
辛恬咬了咬唇,极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线,“这跟你没关系。”
“好一句没关系,你别忘了,你当初快死的时候是谁救了你!”纪淮安说着用拐杖拍了拍她的脸,强调道:“没有老子,你能活到现在?还能用这张光滑漂亮的小脸蛋去勾引男人?”
“你现在为了那个姓战的要死要活,这么痴情,你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准备和别的女人订婚。辛恬,你他妈别傻了,这个世界上真正对你好的,只有我纪淮安!你以为战峥是真的爱你?我呸!他只是玩玩你而已,现在玩够了,玩烂了,就立刻不要你了!”
“他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价。”辛恬闭上眼,攥了攥拳头,好半天才说:“当年欠你的,这些年我为你当牛做马也算是还清了吧?你究竟还想让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无论怎么做,我都不会放过你。我再问你一遍,这个贱种,是你自己打,还是我给你打?”
辛恬咬紧牙,毫不犹豫的说:“我也再说一遍,我哪个都不选!”
“好,好得很。”纪淮安怒极反笑,实心的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既然你不选。那老子替你选!”
他说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