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邕居二楼,管弦鸣摇着羽扇盯着门口,也不知吃了几盏茶,才瞥见一抹白色衣袂出现在眼前。
那人掀起门口的珠帘,冲着管弦鸣莞尔道:“是我来迟了,叫管三小姐好等。”
当真是一副好皮貌,翩翩白衣江湖客,不过如此。
管弦鸣起身迎他,“封大侠说的哪里话,是管三比原先定的时间到的早些了”
封禹抱拳坐下,替管弦鸣斟茶后,方饮尽自己杯中香茗,“管三小姐近来可好?”
自当是好着呢,管弦鸣看着面前这杯茶笑道:“劳烦封大侠挂记,管三这些日子还算不错。承蒙封大侠救命之恩,到不知道如何报答。”
封禹眼珠转了转,面上带着几分狡黠,“那不如以身相许,我想应当能报这救命之恩了。”
“噗嗤。”
管弦鸣喷了封禹一脸茶,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有些接不上话。
“封大侠???”
等等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朋友???
封禹盯着她,真是难得了,素来艳丽逼人的管三小姐露出这等模样,他见过她贸然的模样,见过她充满爱意的眼神,见过她对身边人的担忧,见过她充满恨意地要杀了曲星和的样子,可他头一回瞧见管三小姐这样。唔,怎么讲,活脱脱像一只受惊的猫咪。
这样的管三小姐,也难怪……
他取出一张帕子,递给管弦鸣,“我逗你的。”封禹眨了眨眼,“我晓得你喜欢叶世子,我对你也没有旁的心思。”
见管弦鸣胡乱应了几声,封禹一改之前的端庄优雅,露出些顽劣模样,“你的救命之恩先欠着,我需要时自当来讨。不过你说吧,你这回想求我些什么?”
管弦鸣狐疑地瞄了瞄帕子,确认没有哪家小姐绣的闺名后才擦了擦脸颊,“封大侠,你脸上的……”
明明是自己喷了人一脸,结果帕子给自己了?
封禹挑了挑眉,“我是想劳烦管三小姐帮个忙,哪里晓得您自己个儿擦了。”说罢用袖子擦了擦脸。
想必又是逗她的,管弦鸣咬了咬牙,“封大侠神机妙算……”
她清晰地看见封禹翻了个白眼……
“想必封大侠知道,管府中有个叫飞鸢的,虽然会些皮毛,但是一直无人指点。管三想恳请封少侠将他带回野果子教,若能得一番指点更好不过。”
管弦鸣感受到白茶的目光,仍是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封禹的回答,今儿个管弦鸣只带了白茶来,有些话就是为了让她听到,让她自己想明白。有些时候管弦鸣不想自己替旁人做决断,省的惹上一身腥臊。他们自己选的路,是好是坏都跟她没关系了。
“你说的可是华山论剑上那位少年郎?的确是有些皮毛功夫,不过的确是没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不过管三小姐师承剑圣前辈,鄙派虽在江湖各派里勉强能算说得上话,但远不及剑圣前辈分毫……”封禹认真的模样都快管弦鸣忘记他方才的死皮赖脸。
管弦鸣垂下眼睑,柔声说道:“我知道封大侠的顾虑,不过敬请放心,我先前请示过师父,他老人家分身乏术,才推荐了贵派相助。飞鸢那孩子能吃苦的,也诚心习武,封大侠为人正派,自然是托养的最佳人选。”
管弦鸣抬头望着封禹,正巧撞上他的一脸懵逼。
封禹清了清嗓子,“你的救命之恩没报,又求我这么麻烦的事儿?”他顿了顿,方继续说道,“你是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
托养?这位管三小姐把他当成什么了啊?
“我原先也是不敢的,只是封大侠,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挑眉的动作很像一个人?”管弦鸣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剑——“带你装逼带你飞”。
她原本很奇怪封禹当初为何会救他,瞧他放过曲星和的模样,也不似为了缉拿他。何时有幸得了这位的恩情?自己倒是不知道了。
直到他方才那顽劣的模样,挑眉的动作像极了木然重光。
管弦鸣才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封禹闻言突然双手掩面,嘟囔了句,“妈呀暴露了。”剩下几句声音太过含糊,管弦鸣有些听不清,尔后封禹又正色道,“跟重光认识久了智商都降低了,行了,既然你识破我承他所托,这事儿我必然帮你办妥。只是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请讲。”
“你要好好活着。相识一场,愿你不负所托。”
明明没起风,屋里的风铃忽然一阵叮咚作响,管弦鸣望着面前白衣胜雪的少年侠客,忍不住有些莫名的感动,“为什么你们总担心我会……我哪有那么傻啊。我答应你,也答应木然重光,欠的债没换,我怎么敢有差池?”
她歪着头冲着封禹笑,“我还没成为江湖第一女剑客呢,到时候华山论剑还要劳烦封大侠让我几招。”
如果那时候他还没有取代白逸舟,成为武林盟主的话。
回府的马车上,白茶镇定自若地仿若刚才禾邕居里没听到任何与自己有关的话,得体的,妥帖服侍着管弦鸣。
管弦鸣笑了笑,先开了口,“白茶,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白茶刚要答话,管弦鸣抢先道,“你父母怎么说的呢,如果有相配的人家,大可以托你娘来说,你是我院子里极妥帖的人,我自当会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白茶在车厢里跪下,轻声道:“奴婢承蒙姑娘关心,奴婢不愿嫁人,想要一辈子伺候姑娘。”
嗨呀,这个死心眼。
这个时代,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