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棠当即涨红了脸,气道:“当然不是,可如今现状便是如此。玩乐的时候人人都在,有了事情却个个顶不上用。”
慕锦兮想想自己喜爱的那些别家的姑娘们……嗯,好像是娇气了一些。
如凤元公主或是温婉那般的还好很多,至少能拿得了主意,也是脑子清楚的。
“我出身庆山侯府。”慕锦兮淡淡道,“这许多年来,倒没听有人说过慕家姑娘不顶用。”
未必人人都听过庆山侯府嫡女,更何况这陆君棠也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可慕远的声望必是人尽皆知。
当今陛下跟前的红人,更是难得的纯臣。
陆君棠终于动了心思。
“我爹是冤枉的,我要替我爹申冤!”陆君棠憋不住心里的话,终于带着哭腔说了出来,“贵人您带我去上京,我要到圣上面前诉说冤屈。”
慕锦兮敲着桌子的动作顿了顿:“先不说你爹,先说你。”
想了想,又含着笑意道:“你若说好了,不必去上京,过两日便让你见到圣上。”
小姑娘家家被慕锦兮一步步瓦解掉心理防线,第一件事便是彻彻底底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哑女看了心疼,跪在地上便将陆君棠半搂在怀里,两人哭成一团。
“爹刚进了大牢,便同娘亲说大事不妙,还是想了法子早早逃生。”陆君棠抽噎着道,“娘舍不得爹爹独自在牢中受苦,却想让我脱身个干净。”
“也是乳娘仁义,硬生生把她女儿和我换了,让她替我受苦,然后将我藏了出去。”
“谁知最后罪名下来,竟是要将爹爹哥哥发配,让女眷落了贱籍,甚至……甚至那些官兵来抄没家产之时竟然对娘亲……乳娘抵死反抗,也因此丢了性命。”
陆君棠说了这句便投到哑女怀中:“都是我不好,害的阿姐没了娘亲和妹妹。”
慕锦兮这里倒是听明白了。
陆君棠的乳娘用自己孩子换了陆君棠,自己保护主母清誉死了,留了个长女照顾陆君棠。
她点点头,这乳娘确实仁义。
“等……等他们都走了,阿姐便将我接回府中照顾,所幸这里平日无人……便没人能注意的到我。”
“你怎知你爹是冤枉的?”慕锦兮忽然问道。
陆君棠顿时睁大眼睛:“爹爹平日便教育我们要做本分商人,怎么会做那些……贪赃枉法之事。”
慕锦兮摇头:“单你这样说,不足以证明。”
毕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有的是。
“可是那朱郡守早就图谋我家家财,之前还同爹爹起过口舌。”
“为了什么?”慕锦兮追问。
“好像……好像是让爹爹掏钱买什么……”陆君棠说得含糊,家里出事都已经三年前了,她当时才多大,怎记得清楚,“而且,那年饥荒,爹爹想低价放粮,还被郡守拦住。”
三年前的饥荒?慕锦兮思索,这件事她当真是记不大清了。
“你家人费尽心思保你,就没留别的什么证据给你?”
陆君棠回答给慕锦兮的是满面迷茫。
慕锦兮心中一声叹息,不免有些失望。一个小丫头片子,果然不能寄太多希望,连佐证自己话真假的证据都拿不出来,更遑论其他了。
哑女忽然眼前一亮,对着慕锦兮连比带划。
“你知道?”慕锦兮看不懂哑语,但也大概猜出对方想表达什么。
哑女连连点头,随即露出了为难的样子。
她不太好意思地示意陆君棠坐下,然后将对方的两只鞋子扒了下来,三下两下将鞋面拆掉,又开始在屋中寻找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帮她把鞋底拆开。”慕锦兮示意绾衣去帮忙。
绾衣连忙找了剪子,沿着鞋底密实的针脚将线拆开,千层底一层一层剥落下来。
右脚鞋子中拆出一封信,左脚鞋底却有一处镂空,里面嵌着个玉佩。
慕锦兮先将玉佩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是目光沉沉:“你也真是命大,这样重要的物件他们没找到,竟然没人寻麻烦。”
这玉佩不同书信,书信可以伪造,可这玉佩上的标记,任哪家玉器楼都不敢做。无他,这上面是‘皇家御造’。
“这燕洵胆子真是大了。”慕锦兮又接过书信,细细看了下来,“我还以为他至少不会亲自下场。”
这是朱郡守写给陆得富的亲笔,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陆得富不肯合作,玉佩的主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然后没多久,陆得富便出事了。
“东西留在我这里,你们先回去,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莫让人看出端倪来。”
陆君棠当下怒极:“你说你要带我去面圣的。”
“说起来。”慕锦兮将玉佩收起,“虽然圣上在淮宁,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圣上身边寻常人近不得身,乱跑小心把命丢了。”
“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