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唯一想的就是,如果妈妈没有受伤,就好了。
伤口转移到了她身上。
她被路过的人发现了。
她被卖给了克劳斯·施密特。
维奥莱特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额头上都是冷汗,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连脑袋都裹在被子里。
她的声音是童稚的软糯,像是自言自语:“系统,你在吗?”
在她第一次进实验室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系统。虽然她不知道系统到底是干嘛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但她还能坚持下来,还是要谢谢时不时愿意和她聊天的系统。
【哦,我在。】
维奥莱特眨眨眼,唇角浮现出浅浅的小梨涡:“你上次给我讲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然后呢?你的宿主还没有完成任务?”
【任务?任务是不会完成的了,按照概率计算,她完成任务是可能性已经无限趋于零了,呵呵。】
女孩儿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但她真的很难过,比被迫一次又一次转移伤害还要难过。
“那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你?不可能了。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了。系统紊乱,数据丢失,等信息回收完毕,我就要被回收重启了,呵呵。】
维奥莱特低低地哦了一声,又翻了个身。
她已经清醒过来了,算着时间,她或许可以出去玩一会儿,但是听着系统的话,她又觉得自己有责任。
系统给她乱七八糟讲了很多片段,维奥莱特已经逐渐淡忘了过去,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她终究被困在克劳斯·施密特身边;甚至已经在纳粹的集中营呆了几个月。
这里死气沉沉,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欺压。
维奥莱特看着那些被“处理”掉的人,只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未来。
她从床上起来,去洗脸。
镜子中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一些,她的五官长开了不少,一双浅蓝色的眼眸明亮又清澈。为了实验方便,她的头发之前被剃光了,不过长得也快,浅金色的短发已经齐耳,有些蓬蓬的,配着她线条柔和的圆脸蛋,可爱得不得了,让她想到妈妈小时候总爱对她说的话。
——维维,你是妈妈的小天使。
但是可爱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不是克劳斯·施密特说过,不能伤害她,维奥莱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遭遇什么。
曾经的稚嫩天真早就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退却。
失去天堂庇佑的天使,正在残酷的人间挣扎。
她最近倒是没什么事,甚至还得到了一些连环画,不过波兰语她还在摸索中,说得磕磕绊绊,认识的词汇量也不够。
听说施密特好像有了新的研究对象,维奥莱特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祈祷。
如果不算施密特在她身上做的那些研究,也不算他限制的自由,施密特对她还算不错。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该有的她都有,甚至去年她八岁生日的时候,施密特还送了她一只浅棕色的泰迪熊,正摆在她的床头。
可惜没人想要这种“好”吧。
门被轻叩几声,纳粹士兵打开了她的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布置得温馨的牢房,点了点头:“施密特先生叫你。”
女孩儿顺从极了。
她从床上下来,浅金色的短发有几缕翘了起来。
她笑得可爱又乖巧,用绵软的声音说了谢谢。
纳粹士兵走在最得飞快,完全没想过身后还不到十岁的女孩儿还是个小短腿,可怜的姑娘只能小跑着跟上他,左转右转,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场地。
最近才下过雨,地上泥泞得很,女孩儿偷偷地往外看,但除了铁丝网,她什么都看不到。
士兵停了下来。
他让开路,低声说了一句:“到了。”
女孩儿乖乖地道谢,送上一枚甜甜的笑,小梨涡若隐若现,让实际上年岁不大的士兵心软了一秒。
他口袋里有一颗糖,之前是想要送给她的。
但是一想到,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他又冷了脸,站在门口不动了。
维奥莱特习惯了这些,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一眼,自己一个人进了门。
克劳斯·施密特在那里等着她。
这间房子是木质的,似乎连钉子都没用上几个。施密特站在一张木床前,而木床上正昏迷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儿。
他呼吸急促,身上覆盖着不少血水,已经把身下的被褥给染了半红。他的四肢躯干都被束缚着,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在发烧。
施密特看着维奥莱特,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在她发顶揉了一下:“还是你听话。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要吃些苦头。”
维奥莱特好像听不懂的样子,小梨涡浅浅浮现,只是乖巧地笑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