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茨眸光一闪。
专门和人打交道做生意的总裁大人从来不会搞错任何一位接触过的陌生人,这个声音分明是胡同里那位抱着长毛兔的络腮胡大叔。
视频里哗啦啦一阵乱响,镜头天旋地转,一晃而过的石砌通道,木质圆桌,紧皱眉头的女人——当时的汉克·怀阿特在长毛兔旅馆!
后面的影像资料看起来还有很长,莫里茨全神贯注地寻找怀阿特的身影,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渗人凉气,激得他浑身打了个冷颤a; target=a;ap;gt;。一回头,里默正光着身子上了床,滴滴答答的水痕沾湿了床上一片。
……这是恢复好了还是没好啊?
莫里茨没敢动作,往他身后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太白的幻影。
里默半跪下来,紧紧挨着他,不吭声也不动,就那么冷酷地看过来,黑色瞳仁泛着无机质的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灵魂出窍了一般。
莫里茨被他盯得喉咙发紧,清了清嗓子才发出声音:“好点了?还难受吗?”
他曲起胳膊撑着上半身想坐起来,不防里默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扼住他的咽喉,把他按了回去。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贴合在他的脖子上,毫不客气地上下探索,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试探着,揉捏着,时不时痉挛性地收紧。莫里茨下意识抵着里默的胸口,企图缓解压迫。
这人身上又湿又凉,堪比解冻的冰雕。
“……里默·沙夫纳,放开我。”
他又用力推了推,对方纹丝不动,耳边传来一句低声的呢喃,根本听不清。
“……你说什么?”
青年直愣愣地扑下来,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肩窝里,呼吸平缓地闭上了眼睛。
莫里茨试着掰了掰钳制在脖子上的手,对方立即条件反射般加大力气,卡得他一口气没喘上来,连连咳嗽。很少说脏话的莫里茨终于没忍住,一句国骂脱口而出。他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被人掐晕的经历了。
生了一会儿闷气,又进行了几轮毫无成效的反抗,精疲力尽的莫里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变成一只巴掌大的奶猫,又瘦又小,独自站在一片幽暗的森林里。想张嘴说话,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喵呜的声音。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慢慢靠近。理智告诉他要快点躲起来,本能却促使他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距离那只巨兽越来越近,直到对方呼吸的热气喷在头顶。
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皮毛炸开,耳朵竖直,脑子里充斥着兴奋。
抬头的瞬间——
“长毛兔竞拍会即将于十五分钟后在b3层举行,请各位带好邀请函准时入场~竞拍期间发生任何风波,产生任何后果,麻烦各位自己负责,物品破坏严重的话,我会收取修缮费的噢~总之带好你的钱!钱!钱!钱!钱!尽情享受吧~”
莫里茨皱了皱眉,茫然地睁开眼睛。老板娘的语音通告显然刚告一段落。
房间里开着昏黄的灯,门外隐约传来护理讲座的声音。床上的水迹干得差不多了,只是摸起来还有点潮。身上的棉质居家服也是,被压住的那一半皱巴巴的。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连打了三个喷嚏。
“阿啾、阿啾、阿啾——!”
里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房间门口,讨债大哥似得冷着脸:“钱给我。”
他身上穿着黑色团服,手里拿着银狼护面,威风又潇洒,彻底恢复了往日霸道逼人的模样。
“什么钱?”
莫里茨一脸阶级斗争,一看就是起床气还没消。
“少他妈给我装傻,雷斯把我的钱全转到你的账户上了a; target=a;at;。”
“要钱干什么?殿下要去拍卖会吗?”莫里茨慢条斯理地下了床,半边身子被他压得肌肉酸痛,动一下都难受。“真巧,我也想去看看。要不殿下跟着我去?”
里默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我看你真是急着作死。”
“殿下没钱,我正好缺个保镖,互赢互利不是吗?”
莫里茨不管不顾地从门口挤过去,洗了把脸,去会客厅穿衣服。
先脱了蓝白格子的居家服,跨栏背心、t恤、衬衫、针织衫,等他穿上团服外套,戴好护面,里默的脸已经快黑成炭了。
“殿下先请?”
莫里茨优雅地一躬身,做了个邀请手势。
里默阴沉地扬手戴上护面:“我看你能得瑟到什么时候。”
长毛兔旅馆地下三层,拍卖场。
能容纳两百多人的大厅里摆满了整整齐齐的黑皮凳,半数已经坐满了客人。
里默走过快捷通道,直接落座在紧临拍卖台第一排的特邀席上。莫里茨跟着他旁边坐下,看了看四周。不比台上的宽敞明亮,宾客区光线黯淡,前排的来客大多戴了护面,看不清面容。偶尔几声交谈传来,压低的声线听起来模糊又不真实。
这里曾是汉克·怀阿特的活跃之地。
莫里茨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怀阿特在成为犯罪者之前,首先是一位眼光毒辣的倒卖贩子和投资家。商场霸王出身的莫里茨,每次遇到同类,都无法把持潜意识里的狂热渴望。
对方越是强,越是神秘莫测,越是不可捉摸,他的狩猎本能便越是难以压抑。
“击败”就是他的兴奋剂。
老板娘维纳斯·多拉穿了一身火红长裙,出现在拍卖台上,轻轻拍了拍手。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