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到底有多恨另一个人才会在虐杀泄愤之后将对方皮肉剥下来贴身携带、持续污辱?看多拉手中那块干皮的脏污程度分明不是污损了一天两天的事。
曾经的安德鲁有多么珍爱他,现在独活的她就有多痛苦。无法抵抗的感情丧失将她放在火中烧、浆中熬,日日辛煎夜夜辗转。
那么多的哨向情侣无法突破生死考验,犹豫着在终身结合前停下脚步,而这对苦情的爱偶却苦于身体上的生理限制,不得不踏上迷路亡途。要不是因为配合多拉的哨兵身份,安德鲁也不会动了从哨兵改造成向导的心思,成为图克实验室无数失败品中的一例。轻率的选择不但没能成全他的爱情还毁了他的一生。而他的良知,更是让他无法忽视图克不断发生的无良手术潜伏、卧底、出逃、揭秘直到送了命。
而安德鲁倾情的女人或许早在得知他的死讯时便追随他一起死了,站在这里的分明只剩下一具由仇恨喂养的虚无走尸。似乎没有人有任何立场对多拉丧心病狂的行径提出任何质疑甚至连里默对她遗弃孩子的责问都变得没意义起来。她的世界已经坍塌了空荡荡了,一无所有还能要求她怎样呢?
维纳斯多拉无法挽回地被仇恨侵蚀为彻底的废人,完完全全没救了。
“人的运气总有一天会用光。踢到铁板上不过是脚疼一下罢了,惹到不该惹的人,那可会要人命的。汉克怀阿特千错万错,不该错以为能赢过那位大人。呵呵死有余辜,错得好啊,不然我还杀不了他呢。放着他活在世上,我怎么有脸去见安德鲁?带上他的命,我就能安心找我男人团圆啦。”
多拉毫不在意莫里茨的恶心反应,兀自痴迷地揉捏汉克怀阿特的残皮,口中喋喋不休。
气头上来的里默想嘲讽两句,被莫里茨扯了下衣摆阻止,只好愤愤地闭上嘴。
287星损毁之后,图克大本营被第三方势力围剿干净,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想来汉克怀阿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图克在他的掌控下犯出一桩桩恶事,若是这人真的死了,倒不失为一个意外的好消息。只是听着多拉爆出来的消息,里默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尝到些不好压抑的暴躁滋味。
他的朋友不多,安德鲁算是一个。兄弟的仇他放在心里,从未想过假借人手,更不希望目睹兄弟的女人变成如此疯癫模样。旋踵而来的残酷现实一次又一次妄图扭曲里默的信念,现在更是借着多拉的催发再一次席卷而来,冲击得他无处可逃。
莫里茨怕里默把这起悲剧的责任一股脑儿揽在自己头上,正想帮他舒缓下情绪重压。精神触手探进对方精神云里,却发现里默不但没有一丝低落,反倒像只临战的雄狮,精神健硕,斗意昂扬。看来要不是刚刚拦了一下,他可能马上要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起来。
觉察到自家向导精神触手的小动作,里默紧皱的眉头舒缓少许,自然地把莫里茨挂在衣摆上的手拉到自己手心里暖暖地攥着。
“白痴女人,你都不配老子再和你多废话。你当你男人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拉上区区一个汉克怀阿特赔命么?你真是太看不起人了。带着那张臭人皮有多远滚多远吧,少他妈脏我兄弟的身后路。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走了之后到底去了哪儿?图克都被人轰没了,谁他妈给你做的手术!!”
多拉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盯着里默,迟疑地问:“什么手术?”
里默耸了耸鼻子:“装什么装,真当那张死人皮的臭味儿能盖住改造手术的味儿?维纳斯多拉,你他妈到底认识老子几年了?真以为老子吃素的?你不知道安德鲁有多恨图克那套烂玩意儿吗!?”
多拉飞快地反驳:“不是图克!我恨不得把图克的人个个挫骨扬灰!!”
里默冷冷地逼问:“那是谁?”
多拉微微颤抖起来,张了张嘴:“是”
答案正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年轻男孩子清爽响亮的呼唤。
“维纳斯姐姐!甜糯羹出炉啦!你要回来吃吗?黄玫味道的喔!”
多拉猛地打住话头,回身看了看。
那个男孩子像是小跑到这条街上来的,正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大喘气。看到多拉转身,遥遥地举手招了招。
“哎哟,你再不来,好吃的都被那群坏蛋抢光了!急死我啦,找了一圈没找到你,你怎么走到这边来啦?碰到朋友了吗?要不要叫来店里一起吃点东西?”
说着,男孩子冲里默两人挥挥手,自来熟地打招呼:“你们好呀!”
里默正烦他来的不是时候,连个眼神都没多给他。
多拉手忙脚乱地把汉克的人皮收回衣服口袋里,敷衍地向男孩子招了下手,又掏出一小瓶清新剂,周身喷了几下,扬声回应。
“谢谢你,小伊万,店里有点闷,我出来换换气,这就回去。”
小伊万看起来十分热心肠:“姐姐带着朋友一起去店里逛一圈嘛,我刚刚骗你的,其实甜糯羹还有很多呢!再来五个人也够吃,嘿嘿!”
多拉摇了摇头,嗔笑着骂:“天天被你缠着,我哪儿有时间认识这么好看的朋友啊。”
小伊万还不死心:“可是姐姐不是在和他们聊天么,你就是不想介绍给我认识!”
多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就是问个路而已,你要是想叫人家吃东西,自己过来请请看。”
小伊万闷闷不乐瞥瞥里默,眼看着对方一脸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