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泰回道大营,天色就已经微微有些暗淡了,一天的忙碌之后,各部士兵均以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新兵器,前部和中部分发了盾牌,用以冲锋陷阵时,格挡敌军的箭雨,而左右两部,人手一张马弓,五支羽箭,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如果列阵对战的话,左右两翼可以起到阻击敌军的作用。
虽然后部没有领到任何东西,但是后部毕竟从事着斥探的任务,负重太大未必是好事。
前部军侯樊林在得到姜泰的嘱咐后,熟记了行军路线,在天色微黑的时候,召集了应征而来的两千名车夫,带着队伍悄悄离开大营,向东而去。
军营里,各部士兵也在忙碌着收整行装,出发之前,他们需要喂饱战马,检查鞍辔等物,磨枪,收拾衣物,伙房也在紧锣密布,准备骑兵们近一周的口粮,让他们随身携带。
姜泰则亲自来到校场,为左右两部的士兵讲解如何拉弓,如何射箭,如何在百步中目标,可讲的再多,也只是基本要领而已,没有实战经验,弓箭对于他们而言,还是一个摆设。
姜泰也给他们下达了命令,每天行军的时候,大家可以借助休息时间,练习射箭,但是,只准使用一支羽箭,射出去后,还要捡回来,其余四支羽箭除非遇到战争,否则不准使用。
一切安排妥当,姜泰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账房里,臧洪早已为姜泰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晚饭,饭香扑鼻,可明天行军,就只能风餐露宿,吃些饼子,窝头等物了,所以,这一顿算是姜泰唯一可以吃到的一顿热乎饭了。
姜泰狼吞胡言的吃掉碗中的饭和盘子里的菜,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刚刚脱去重铠,准备休息,帐篷外,响起了左莒的声音:“司马,中尉营差人来了,让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姜泰略带不满的应了一句,起身拿起一件宽袍,套上之后,匆匆赶往中尉大营。
这个时间,各营各寨都已进入梦乡之中,只有少数的士兵巡逻,即便是中尉营,也有骑兵往来驰骋,巡视周边,姜泰凭借令牌和口令,一路越过层层巡哨,来到了中尉大营。
在左司马宋烨的引领下,姜泰来到了中尉营的一处哨塔旁,这里行人稀少,只有几名士兵分别站在哨塔附近警戒,严岩则独自一人站在哨塔旁,凝望着远处的夜空。
姜泰慌忙走过去,向严岩施一礼:“见过将军。”
严岩被打断沉思,他扭头看向姜泰,见他没有穿军铠,而是宽袍加身,细铠内套,脸上挂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样不会太引人注意,他点头笑道:“姜司马不必多礼。”
姜泰起身,来到严岩身边,轻声问道:“将军这么晚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听说兖州一线匪寇昌阙,你们这次从濮阳渡河,万事小心,路上一定要多加戒备。”严岩借着月色凝视姜泰,目光中多了几分严厉。
姜泰笑着点点头:“将军放心,我今天下午,已经命前部军侯带着粮草物资,向北进发了,估计明天夜里就能到濮阳,渡河应该没有问题,等军队进入河北魏郡,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那你呢?几时出发?”
“我已嘱咐后部军侯,寅时三刻,率军东进,与粮草辎重保持一定距离,一可以探查兖州境内是否存在内患,如果影响我大军北征,我会在路过时,顺路剿匪,如果不影响,我会亲自率队紧随其后,在卯时二刻,全军用餐后调兵出发。”说到这,姜泰顿了一下,他看一眼严岩,又道:“至于第二,前部与后部保持距离,一旦粮草受到匪寇袭扰,我后部兵马可乘其不备,夹击乱匪,即便前军有难,我的后续部队也会在短时间内赶到,这样,我军循序北上,可保万无一失。”
“呵呵,布置的很周密嘛。”严岩笑了笑,他很满意姜泰的布置,虽然只是一个别部营,两千多人的队伍,但是姜泰却循序大军出征的节奏布置,井然有序,分毫不差,看来,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人。
姜泰见严岩面露喜色,知道自己的布置一定得到了严岩的认可,如果今天不是去了苗府,从苗圃那里知道兖州有匪寇作乱,姜泰也不会布置的这样周密,所以,这也要归功于苗圃的那封书信。
严岩沉默了一会,之后又道:“知道为什么我会让越骑营打先锋吗?”
“末将不知。”
“屯骑兵变,戈说西进,我一时间也是方寸大乱,没有了屯骑的主力部队打先锋,军心会有所低靡,互相猜忌,所以,我必须拉出一场胜仗提高士气,而你麾下两千余人,若想拉开首战,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我才让越骑营打先锋,你为副将,打响我北军入冀的第一战。”
严岩说到这,扭头再次看向远方,其实,有很多话他不便深说,如果说姜泰和吴广之间,他宁愿选择相信姜泰,只是姜泰年轻气盛,兵马数量有限,一旦第一战被匈奴击溃,北军士气将会更加低靡,而吴广虽为越骑校尉,可毕竟是越人,严岩并不信任他。
另一方面,有姜泰在吴广身边牵制,严岩心里也会踏实很多。
眼下,严岩必须让姜泰知道,自己有多器重他,他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必须让姜泰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才能稳固他未来在屯骑中的地位,把戈说挤出北军,想至此,严岩轻拍姜泰肩膀,指着远处的夜空道:“赳赳武夫,共赴国难,我虽然没有给你先锋主将的位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