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巳时,那扎米色渡过沙河也有些时间了,各路斥候纷纷北上,探查青旬岗一线的战局和襄国县一带的具体战况,而姜泰,带着身边两千多名骑兵冲出树林,队伍稀稀落落来到了苏人亭南门外。
之前樊林曾在这里大举进攻,却始终没能攻下,此时姜泰依然沿着这面城墙强攻此城,只是时间不同,人数不同,战法,也会有所不同。
就在不久前,臧洪奉命审问的匈奴百长终于熬不过严刑拷打,两天一夜没有睡觉,又加上鞭刑,烙刑,匈奴百长苦不堪言,最终把苏人亭的具体情况说明。
其实那扎米色在夺得苏人亭后,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兵马,仅用七百名匈奴精锐驻守在这里,有匈奴千长沃野镇守此处,当初樊林攻城,完全可以一战而破,毕竟匈奴不知道大隆王朝的北军先锋已经进入了赵郡,可事有蹊跷,那扎米色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忽然南下,驰援苏人亭,使得魏延被阻隔在城南,樊林孤军深入,最终无力退回,战死在城中。
而这种种的巧合,使姜泰更加坚信,军中一定有内鬼。
匈奴百长和几十名匈奴战俘被收押,婆望村也进入了严防阶段,此时姜泰兵进苏人亭,趁着那扎米色被诱骗出城的空档,必须强行攻下此城。
苏人亭一旦告破,姜泰会挥军北进,直抵襄国县。
城楼上,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城下,呜咽的号角声弥漫四野,近七十架云梯被扛到阵前,每架云梯有十多人负责,姜泰一马当先,他目光深冷的望着城头,直到匈奴士兵一队队列阵在城垛旁,一名身穿灰sè_láng皮袄的匈奴将领探头而出时,战争彻底打响了。
城楼下,姜泰挥起龙吟枪,向城上一指,爽然喝道:“雷勇,带着你所部兵马,给我杀上去。”
雷勇应一声诺,抽出腰间长剑,回身喝道:“弟兄们,将军把头功让给咱们了,都随我上,拿不下城,谁也不许给我退回来!”
“杀!杀!杀!”雷勇麾下的军侯,屯长以及一千骑兵纷纷响应,雷勇当先冲出,口中嘶声怒吼:“杀啊!”
紧随雷勇他们杀出的,是肩扛云梯的士兵,他们也同样咆哮,浑身腱子肉乱颤,扛着云梯猛扑而上,部分士兵手举圆盾,用以抵挡城头上可能突如其来的弓矢,乱石。
而这一边,姜泰坐镇中军,凝望着远处的战场,雷勇一行人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已不足百步了,姜泰又一次扬起长枪,早已准备好的两名军侯立刻勒马而出,紧随他二人身后的是姜泰中军的一千弓骑,每人手里还剩两支羽箭,此时军队如山崩海啸一般驰出,直奔苏人亭而去。
就在城楼上的匈奴士兵面目狰狞的望着下面,见雷勇的军队已然进入伏击圈时,他们手捧大石,向下扔去,还有很多临时被驱赶上城楼的百姓也被迫抛扔滚木雷石,战争愈演愈烈。
很多不幸的人被巨石砸中,头破血流,甚至//脑//浆//崩裂,战马也被砸死很多,战场上一片混乱,紧随雷勇的军队抵达的,是肩扛云梯的冲锋军,他们呼喊着口号,把云梯架上城头,这时,又一波号角声响起,将士们争先恐后,向云梯上方攀爬。
每个人手里都有圆盾,右手握着剑,一边爬,一遍躲避巨石,城楼上抛下的石块越来越多,伤亡越来越大。
伴随着一阵狰狞的笑声,城楼上的匈奴士兵如嗜血猛兽一般,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些攻城的汉人,如果战争继续这么恶化下去,恐怕还不等他们攀上城头,就已经被砸死一半了。
沃野站在城门上方的主城楼上,他手握长戟,目光冷冽,望着下面如蚂蚁般攀爬城楼的汉人军队,口中不断冷笑着,却在匈奴人又一波巨石刚刚抛扔而下时,忽然,第一波密集的羽箭射上城头,匈奴人猝不及防,不少人被射成了刺猬,栽落城下。
还有很多无辜的百姓和匈奴士兵被乱箭所伤,半倚着城墙不断//呻//吟//,他们痛苦的翻滚着身子,沃野浑身一震,他不由得双手扶住城墙,双眼圆睁,怒视着远处刚刚加入战局的那队骑兵,原本以为这是第二波参与攻城的军队,却不想,他们居然还有弓箭。
沃野来不及细想,他匆忙向着自己的军队大呼:“都tm给我小心点,别被射伤了!”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波弓箭射上城头,一些刚刚举起大石,还没有机会抛扔的匈奴士兵又一阵惨叫,倒在血泊之中。
战局立刻被扭转,原本受到压制的雷勇军此时奋力攀城,借助弓箭带来的掩护,不少人已经跃上城头,与城垛附近的匈奴士兵短刃拼杀,有几个不幸被匈奴的弯刀劈中,惨叫着掉下云梯,但是更多的人,则手举圆盾,挥剑猛刺,跃上了城头。
雷勇更是骁勇无比,第一个冲进乱军中,在城头上左右冲杀,无人能阻,随他而上的士兵源源不断,匈奴人渐渐被杀退,向后退去。
主城楼上的沃野意识到,这波汉人军队与先前的不同,恐怕是自己低估他们了,而且,那扎米色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近五百余人帮忙守城,远比之前他那七百人更善战,却不想,还是被这波骑兵冲上了城头,他再也不能坐镇城头,挥起手中大戟,猛然跃入人群中,与冲杀上来的汉人奋力搏杀,争取把他们杀回去。
始终坐守中军的姜泰望着远处一**攀上城头的士兵,他心中激动不已,这块难啃的骨头,在姜宇的奇谋之下,竟然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