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乃万金之躯,还是下官敬您一杯吧。”严岩匆匆拿起酒杯,回敬北广王。
北广王笑着点点头,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暗思,这个严岩,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如果此人肯低头,那么今晚的谈话,就好办了。
北广王放下酒杯,拿起筷子,见严岩非常拘谨的坐在那里,他不由大笑道:“严大人,别客气,吃菜,这里有我亲自上山打来的鹿肉,狍子肉,还有陈酿百合酒,上等的笋片,尝尝鲜,来,吃。”
北广王又看一眼坐在自己右手位置的中年人,他是安平相,北广王最得力的谋士之一,掌管着安平国大小事务,以及目前军中的一切后勤补给,也是北广王幕下的首席谋士,既有官职在身,也会经常出入北广王幕府,所以,今天夜宴,北广王特意把他喊来,一同劝说严岩,此时这个人见严岩非常拘束,便笑着拱拱手:“严大人乃朝廷要员,官居中尉,执掌数万北军,可能还不知道我,我乃安平相,种忠,大家都喜欢叫我钟相,今日能结识严大人,是我的荣幸,来,我敬你一杯。”
种忠拿起酒杯,向着严岩让了让,严岩慌忙举杯相迎,又一杯下肚,严岩感觉胸口火辣辣的,不得不拿起筷子夹块肉放进嘴里,压一压酒气,这才笑道:“下官何德何能,能与王爷同席畅饮,又有钟相作陪,罪过啊,罪过……”
严岩降低身份,就是想堵住北广王后面的话,此时他放下酒杯,假装有意无意的吃着菜,虽然心里着实慌得很,但是严岩不得不强作镇定,等帐内的气氛不再那么僵了,严岩又道:“下官明早就会起行,赶回军营,准备对匈奴右翼的军队进行牵制,若有机会,还会设法夺回中丘,柏人一线,为王爷全线反击做好侧应准备,还望此次一别,王爷多加珍重。”
“怎么,酒未过三巡,严大人就要打退堂鼓了吗?”北广王冷然一笑,但是他的口气却非常和蔼,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严岩,见他眉宇间,有一丝惊慌,很显然,严岩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他来赴宴了,北广王索性把话题放开,自己已经在hb根基立稳,根本不怕再有什么谣言传出去,便朗然说道:“匈奴虽破,然诸葛祝融为祸幽州,冀州终究难以安稳,所以,本王还希望严大人能够长期驻守hb助我扫平四方,还hb民众一个太平之地,如何?”
严岩没有想到,北广王话说的如此直白,这可有些难办了,他下意识的端起酒杯,把酒杯贴到嘴边,假装要喝酒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说词了,好半响,严岩苦笑道:“不是下官不愿如此,只是没有圣谕,下官不敢妄自决断,还请王爷恕罪。”
“你……!”北广王这一次再也压不住怒火了,严岩这是第二次用老皇帝来做挡箭牌,这不识抬举的狗奴才,北广王真想一刀宰了他,可毕竟严岩是北军中尉,位居九卿之内,自己不好太过张扬,他愤怒之极,却又扭头看向一旁的种忠,双眼露出一丝杀光,种忠跟随北广王已经有些年头了,他自然知道北广王已经动了杀心,所谓不为我用,必为我杀,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如果杀了严岩,必然会引起洛阳的动荡,人心不安,老皇帝恐怕会提前对hb之势做出提防。
种忠干笑了两声,他拿起酒杯,笑对严岩道:“严大人何故自斟自饮,来,我陪你再饮几杯。”
北广王见二人有说有笑,心中着实窝火,这严岩就是快难啃的骨头,又臭又硬,杀不得,又收不得,眼下,也只能先平灭匈奴,在做计较了。
想到这,北广王忽然起身,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略带不满的说道:“本王累了,你们喝吧,本王要回后帐休息了。”
严岩匆匆起身送走北广王,又和种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好容易挨过一个时辰,严岩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种忠告辞,随着自己的亲随返回了自己临时休息的大帐。
这一夜,可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北广王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他在hb之势已经成熟,刚刚北广王眼中闪过杀机的一刹那,严岩真以为自己就要死在hb军中了,没想到,北广王并没有痛下杀手,虽然眼下躲过一劫,但是严岩从这之后,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再来hb述职了。
眼下匪寇猖獗,洛阳也是动荡不安,严岩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争,请命回京,才是万全之策。
想到这,严岩不由长叹一声,刚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前,一个黑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忽然攥住严岩的手腕,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严兄,我请你喝酒,你不去,竟然跑去和王爷痛饮了,怎么样?这顿酒有什么收获吗?”
听声音,是卫贲的声音,严岩轻舒口气,这才责备道:“你深更半夜的,怎么跑这来了?”
“呵呵,严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我相识一场,老友来了,我怎么能不陪陪呢?何况,听说你明天就要回赵郡了,这不,我来和你叙叙旧。”卫贲把手里两坛子酒扬了扬,笑道:“喝一杯,如何?”
“这……”严岩犹豫片刻,而后点头叹道:“走,来我军帐聊。”
严岩回到自己的临时军帐,军帐内,早已备好了火盆,火盆燃着熊熊烈火,把军帐烘烤的热乎乎的,两个人寻了个杌凳各自坐下,有士兵临时送来一些吃食,二人相对而坐,严岩解开酒坛的泥封,大饮一口,这才气喘吁吁道:“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