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第八家。”
行星看着眼前的酒吧,和漫天的夜色,无奈地笑了笑。
龙城的夜晚是迷人的,灯红酒绿的街景,脸上带着喜悦的男男女女,似乎在向这世界宣誓着那不肯磨灭的青春岁月,即使在黑夜也能保持着内心的狂热。
但眼前的这家酒吧却如此格格不入,里面竟然没有一个顾客。破烂的店牌上挂着两个个残缺的英文字母——e,在夜色中发散着若隐若现的光芒,在喧闹的街道中显得那么不起眼,却又如此刺眼,就像脱离了这个社会一般。
就像行星一般。
“唔,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行星看了看行程表,又皱着眉头看着这家名叫e的酒吧,“这里真的有人么?如果这还不行,也就只能回去了。”
行星摸了摸瘪瘪的小腹,叹了口气,今天他只吃了中饭,又经过那么久的消耗,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理了理头发,看了看旁边的镜子,倒映出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模样,面容清秀,只是头上的纱布凸显了几分狼狈,还有那浓浓的黑眼圈。
“加油!”行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e的门。
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行星想象的那么邋遢,西式的风格,优雅的环境,还有空气中洋溢着的美酒的香味,cory优美的旋律。
但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一个顾客。
“是因为从外面看起来很奇怪,所以没人么?”行星想了想又否认了,毕竟这个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喜欢新鲜感的人,这个地方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但是,又为什么没有客人呢?
行星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伐,地上用上好的地毯铺放,让行星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破旧的鞋子,可是,这里不但没有客人,连服务员和老板都没有。
“请随意坐。”一道慵懒的女声从行星身后传来,行星紧张地转过头,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士。
一身红色的皮大衣,妩媚的丹凤眼,脸上化着淡淡的妆,一颦一笑似有动人心魄的能力,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眸,就像一把尖刀直插入行星的心底,就像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暴露在眼前女士的眼中一般。
行星不由有些暗恼自己为什么没有看清楚这里有人,这个女人似乎就是这里的老板,说不定此刻在心中已经有些蔑视自己了。
“眼见的就一定这么重要么,而且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过小气了一点。”
那女人笑了笑,端起身前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如同品尝着这世间最美味的珍宝,她撇了撇心事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的行星,“难道你没听见我的话么?”
行星这才反应过来,蹑手蹑脚地坐在那位女士对面的沙发上,感受着身下的柔软舒适,一时间双手竟然不知道放在何处。
“想喝点什么么?”
“额,不用了,那个,我是来应聘服务员的,这是我的简介。”行星慌张地递出一份资料,放在了那位女士触手可及的地方。
“好啊,明天晚上九点来上班,早晨六点下班,工作时间九个小时,月薪八千元,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红衣女士从身后摸出一个鼓鼓的纸袋子,轻轻推到了行星的面前,整个过程中竟是完全没看那份简历。
不过行星却是有些发懵。
“怎么,不愿意么。”红衣女士皱了皱眉头,竟是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行星不由更加紧张了:“愿意愿意,难道,您就这样任用我了?”这个女人就这样把八千块给自己了?
“呵,不然呢。”红衣女士笑了笑,伸出右手,“我不喜欢别人称我为您,那样会显得我很老,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妮卡,是你今后的老板,你可以叫我boss。”
行星不自然地狠狠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与那只柔嫩的小手握在了一起,“我叫行星,以后请多多指教。”也不敢多握,轻轻一触便松开了。
“额,那个,难道不用签个合约之类的么?”行星尴尬地搓了搓手,这家酒吧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我看人很准的。”莫妮卡品了口红酒,眯了眯眼,似乎在享受那滋味一般,但是却没有了下文。
“看人,准?”行星愣了愣,有些无奈,自己就因为这么一个肤浅的理由,得到了一份月薪不菲的工作?
“很不可思议是么?”莫妮卡轻轻笑了笑,眼中似乎深藏着全世界的智慧与深奥,她缓缓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盛有红酒的酒杯。
她漫步走到行星的身后,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行星不由紧张地直了直身子。
莫妮卡却丝毫没有在意,把手中的酒杯送到行星的身前,行星尴尬地接了过来。
“这世界,不是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么?”她声音似乎带有引导的意味一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亦或是,拥有和蔼笑容的屠夫,这些东西不都是不可思议么,表面与内在相冲突的人类,在人性面前,什么样的不可思议都是可以接受的,就像你永远想不到别人在想什么一样。”
“有时候,好人坏人本就没有明显的界限,一些善事,又为何不可以成为一个阴谋的前缀呢?”
“还有那些未知的普通人认为不存在的东西,难道就真的不存在么?”
她的手指划过行星的纱布,似乎在轻轻触碰着那下面可怖的伤口。
“有些时候,我们可以简单一些,相信与不相信,这是一道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