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兄弟两个头挨在一起, 两颊粉红地商量要买多少雪柳给外公种在院子里。一通叽叽喳喳之后, 他们做出了愉快的决定:大人买东西才做选择, 我们小孩子, 全要!
一棵雪柳就是一树齐人高的雪白密集的花朵,枝桠垂钓着落下, 如雪花盛开在柳树枝头。这树生得大, 小一些的也要两人合抱才能拢住树冠。
阮红尘和常霁对视一眼, 开始把乾坤铃里边零食往外掏:“装不下那么多东西,要不把叔叔给你们做的炖牛肉丢了吧。”
两只小熊一愣,面面相觑。
“叔叔做的星月小饼干,也扔了。”
常霁也在一边搭话。
他举举手中硕大的饼干盒,打开,露出造型玲珑的小饼干,和做成深蓝色夜空状并点缀金色小星星的饼干盒内衬。糯糯在食物上的做作病无时无刻都在发作,他在盒子里边做出了一个星月夜。
“叔叔炸的小酥饼,扔了。”
装酥饼的袋子上,编织绳扎出了球花的形状,坠在封口上。是舍不得拆散的模样。
“叔叔烘的桃花,回家打算给你们做甜甜的桃花酿,也丢了。”桃花形的定制玻璃瓶,连木塞柄子都雕刻成玉兔耳朵的形状。
“叔叔做的杨梅酒,还有这支取梅子用的长柄勺,也得给你们的雪柳让路……”阮红尘举着两只一般大小的精致的老土陶酒瓮,常霁打开木匣子,露出糯糯烧的两只勺子,上头各刻了兄弟两的名字。
那是糯糯防着小小熊撒娇弄痴抢哥哥东西,刻意做的双份。一人一半,一视同仁。
两只小熊发出异口同声的“唔”,火速把一百多盆雪柳抛在脑后,哀嚎着一人一边熊抱狠心的爹妈:“怎么可以丢叔叔的礼物!”
“丢了我也不能丢叔叔的礼物!”
“不买了也不逛了,爹娘我们快把零食收回去,立即回外祖家。”比较精明的弟弟抱住阮红尘,耳语道,“那边有个叔叔一直看着你摆弄叔叔的礼物。好像要过来抢的样子。”
阮红尘四顾周围没发现有人看他们,达成目的就带着孩子走,并不将小儿子的话放在心上。
霍·疑似要抢小孩子零食·潜从一树又一树的雪柳之后走出,雪白的花瓣掉了一些在他的肩头。他拍拍身上的花瓣,状似从容地跟了上去。
他是那样飘逸俊秀的人物,走在一丛又一丛的鲜花之中,恍似个中最出挑的一支花儿。光看外表,谁也看不破他澎湃如烈火地狱的内里:这样摆盘做作的点心,他只在那负心薄幸的猫精处见识过。
甚至那装桃花的瓶子,他也是见过的。
在百幽谷深处之时,他身负重伤而归,一回头就能看见猫精在为他晒桃花。那时候他也是拿出了这种花花草草形状的瓶子碟子,为他装桃花,与他做羹汤。
他来此花市,不过是因为藏云峰屋前春播的种子发芽了,引得一帮野猫天天在他屋前打滚□□。
他去找老树精,树精说是小荆芥,是他妻子生前最爱的植物。他想着糯糯也会喜欢,才打包了一些送过去。
这个猜想无疑是很合理的,看他屋前天天来打滚的野猫就可以窥见一二。
霍潜近来见到猫就烦,又不好对一群小猫咪做什么。索性来买一些成株送到宋栖那里,好把这些猫也引过去,叫她每天都有喂不完的野猫。
他是不会铲平屋前这片小荆芥的,就是他屋子成了野猫的欢乐窝也不会铲平。
只是万万没想到有此意外之喜。
竟然就探到了油滑小猫精的消息。
霍潜悄无声息尾随这家人,脑中全是“报仇雪恨”、“始乱终弃者人恒乱之”、“有将近一季没兑现当初日日交颈而眠的诺言了”、“近八十个日月,我们白头到老的人生中少掉了近八十个日月”、“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是厮守共白头,这……该怎么赔呢”
等丧病念头。
油滑的小熊精几次回头,一边回头一边吃糯糯给的牛肉干压惊:“娘亲,我们后边好像有人。”
他哥哥吃够了弟弟的苦,一巴掌拍到弟弟头上:“少声东击西,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偷吃。”
两兄弟就后边有没有人尾随的事争吵起来,相继向对方使出“我要挠光你身前空气使你窒息术”。互相挠半天,也没挠掉对方一根熊毛。只是挠空气太用力,弟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