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奚和抱下阁楼,安顿在床上,奶茶还剩半杯,他放在了床头柜上。
“奚和,我……走啦……”
第2章
奚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光斜射进屋子,死气沉沉的金黄色,却不减闷热,屋子里没有开空调,他睡的很热,轻轻扒开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盛着一碗蜜。
家里开不起空调。好心收养他的养父母已经因为频繁找上门来的搞丢了工作,没有余钱了。奚和这样想着,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样寄人篱下还带来无穷麻烦的小孩,他们能忍多么久呢,当年奚和家里给这对夫妇的恩惠,最多能经受多少消磨?
奚和发着呆,手忽然被湿湿热热的东西舔了一下,是他的小狗,也趴在床上,尾巴甩过来甩过去,伸着柔软的长舌头呼哧呼哧的喘气,间或舔一圈自己的嘴巴,呆呆憨憨的。
这条不知道血统的小串串是张家原本就养着的。奚和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出了事,一对拥有着珍贵高级基因的o兄弟在这个僧多粥少的社会中几乎成了被所有人觊觎垂涎的稀世之宝,那些上流社会的如同盘旋在将死之人身边的秃鹫,就只等着奚家倒下的这一天,一哄而上,吃相难看的要命。
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吃相怎么样呢?
beta生育率低而且各方面能力都马马虎虎,才是这个社会与生俱来的顶层领导者,而o,就只不过是生育的工具而已,血统越纯正,基因越高贵,生育的概率与质量也就越高——人们向来如此评判一个o,而他/她本身的品性却可以被完全忽略。所以当奚家这样的世族倒下的时候,一对双胞胎就如同没了巢穴遮蔽的幼鸟。至于奚家是如何墙倒众人推的,还会有谁去在意呢?
到最后,还是家里的beta佣人张英杰,东躲西藏地把他偷了出来,带回自己家里。奚和给那些饿狼一样的成年吓得像只惊弓之鸟,比起人来显然动物更让他觉得安全,就一直和这只狗狗在一起。狗已经八九岁了,脾气很好,但不太聪明,也听不懂自己的名字——尤其是阿黄这样的烂大街的狗名。奚和也从来不叫它。
事实上,他谁也不叫,话都少得可怜。
他摸摸狗的头,起身来,贴着墙根慢慢溜出去,客厅里张英杰与张湘相对而坐,气氛沉闷的可怕,他尽可能把本就很瘦小的身体瑟缩的更小更不起眼,跑进厨房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踮着脚双手费力地举起灶台上沉重的铁锅接上水放回去,用一边的火柴引着火烧水,蹭蹭鼻尖,蹲下去择菜。
如果我多做一些事情,更有用一点,更乖一点,说不定就不会被特别的嫌弃了。
奚和认真地挑着有些糟烂的韭菜。
【作者有话说:努力试图交代清楚背景……
攻竟然还没出场……
什么时候可以甜甜甜啊好想跳过去……】
第3章
洮江是昌安市地标性的一条大江,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地理位置上的一分为二,也是经济上、阶层上,乃至受教育程度上,各种意义,云泥之别。
从昌安赶着时代东风扶摇而上,这两边的差距一天大过一天,隔着的这一条江水仿佛上帝划下的天堑鸿沟,一边是手心里娇养的小儿子,一边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心都不知道偏成什么样子,站在洮江大桥上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东区落后了西区怎么也得有五十年。
这些年来,从这条江上彻底走过去的人不多,奚和算一个,从西区到东区,裴若木也算一个,从东区到西区。
车马繁华的市中心,写字楼一栋挨着一栋不甘示弱地拔地而起直冲云天,每一座大厦里面都遍布匆匆脚步,与充满着紧迫感的空气组成和谐的、逼着人高速运转的和谐氛围。
“庞大的商业帝国的王,静静站立在大厦顶层落地玻璃窗之前,俯瞰脚底芸芸众生。他肩背挺直,身材修长而优美,玻璃倒映出坚毅挺拓的面部线条,俊美如图雕塑,眼眸深邃如海。”
特助薛冬等在一边的时候灵光一闪,脑子里哒哒哒敲下一行字,打算作为新坑《霸道总裁狠狠爱》的开头,多么深沉,多么迷醉,多么……苏啊……
您真是我的缪斯女神,薛冬沉浸在小说的粉色泡泡里不能自己,被骤然转身的总裁先生吓了一跳。
“傅凌云等多久了。”
薛冬一秒进入状态,站直身子微收下颌,翻手看一眼腕表,声音淡漠无起伏一派精英风范:“48分钟。”
好像刚才那个以自家老板为原型yy出数篇玛丽苏写手不是他一样。
这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能在他门外老老实实等这么久,到还是有点出乎意料,裴若木回到座位前坐下,“叫他进来吧。”
薛冬出去后片刻,门就被一把推开,裴若木抬眼冷冷盯住一手握住门把手探进半个身子的人,生生把他憋的退了回去,关上门敲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