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守门的锦衣卫踏前一步,伸手制止了朱载垕一行人,“请出示腰牌,如果没有腰牌,那就请离开!”
少夫身为东宫侍卫长,虽然身份完全能够在京师横着走,但是主子的性格,影响了下人的性格,少夫的性子也像朱载垕一样的和气,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和气。
看了朱载垕一眼,见朱载垕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双手捧着圣旨说道,“圣旨到,钱塘县锦衣卫百户许仙出来接旨!”
两个守门的锦衣卫对视一眼,一人猛地单膝跪地,另一人就跑进了衙门。
少夫清清嗓子,侧身请朱载垕先走,朱载垕刚迈出去一步,那跪在地上的锦衣卫还是伸手拦住了。
“大胆!”少夫清喝一声。
陆千户见状也皱了眉头,什么时候锦衣卫的人这么没有眼力价了,许仙这是怎么带的属下?!
“阻拦圣旨,是抄家灭族之罪,你不知道吗?还不让开?!”
“职责所在,不论是什么旨,身份不明的人,一律不得进入!”
这个锦衣卫的坚持没有让朱载垕生气,反而让他觉得耳目一新,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第一次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校尉。
陆千户见此人连自己的话都不听,眼神阴沉了下来,猛地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牌子,“我是应天府陆千户,我现在命令你,让开!”
锦衣卫抬头看了一眼腰牌,沉默了一下,忽然腰杆挺得更直。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陆千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怒气,“不服从上级者,斩立决!”陆千户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正要砍下,却听衙门口传来十分有节奏的脚步声。
“你是谁的上级?!”
许仙迷迷糊糊的听到属下报告有人来扮圣旨,一下子就清醒了,圣旨?!有人来传旨?!怎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陆千户放下了长剑,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甚至身上还脏兮兮的年轻人,轻蔑的问道,“许仙?”
许仙压根就没有搭理陆千户,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还不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喏!”跪在地上的锦衣卫闻言立刻起身,一猛子就扎到了许仙身后,然后就不见了。
“他……”
“他什么他?他怎么了?!”许仙皱着眉头看着陆千户,“就算你是哪个大官,也管不着我锦衣卫的事情,更管不着我许仙手下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许仙就看陆千户极其的不顺眼,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直觉告诉许仙,这个人很不对劲。
不说别的,就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好像和周围格格不入一般。
说完了陆千户,许仙这才注意到朱载垕。
以前许仙从来不相信有贵气这么一说,但是看见眼前的朱载垕,许仙便体会到了这种贵气的存在,说是贵气,不如说是一种修养的气质。
君子如玉,举手抬足都有一股无法严明的感觉,让人不自觉低下身子,去听其训话。
这才是正主。
许仙对着朱载垕抱拳说道,“公子请见谅,在下对属下教导无方,但是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是有什么不妥的,还请公子多多包容。”
这样的话一出口,朱载垕对许仙的好感度就大增。
少夫看着许仙的眼神也是亮了一下,看起来这不是一个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年轻人。
少夫在京师也见过很多的大官的公子,甚至很多人已经在朝廷挂了职位,也见过刚刚进入朝廷供职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人像眼前的人一样还知道谦逊二字怎么写。
倒不是许仙多么的谦虚,他哪里是谦虚的人,只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更多的是因为许仙接触的都是像宗富这样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王隆算是年轻的,也是三十多了,在他们中间许仙可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对比的年轻人。
再看许仙身上的污渍,少夫对许仙就更为满意了,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因为生活邋遢,少夫也干过活,有时候东宫修缮他也亲自上手,所以看许仙的状况,实在眼熟。
朱载垕笑了笑,“无妨,进去说吧!”
这一进去,许仙发现朱载垕根本就没有颁圣旨的准备,圣旨捧在少夫的手里,看的许仙好奇的紧。
进了衙门才发现,想许仙这样狼狈的不止他一个人,有一小半的人都是脏兮兮的,甚至有的人,直接在椅子上睡着了。
朱载垕没有急着念圣旨,他想先逛逛锦衣卫衙门。
许仙已经看到了陆千户的腰牌,知道了他就是那个自己久闻大名的陆千户,那看来是真的来颁旨的,自己也不好阻拦他,只得陪着朱载垕乱窜。
溜溜达达的就到了饭堂,许仙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帮了一晚上忙的穷奇军的几个弟兄们,捧着饭碗居然睡着了,有一个脸都杵到饭盆里去了。
许仙尴尬的上前想要把他们叫醒可是怎么都摇不醒,无奈之下,只见许仙深吸一口气,猛地挺直身体,大喝一声,“立正!”
那几个穷奇军的弟兄们,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听到了这两个字,自然反应就站了起来,一时间桌子和凳子全都掀翻了,还有人虽然站起来了,但是迷迷糊糊的还摔了一跤。
摔跤的清醒了,看见许仙铁青的脸,尖叫一声,“大人?!”
然后大家就都醒了。
许仙指着狼藉一片的饭堂,“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