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火势太大,救不了了。”
李公甫听到许仙淡淡的语气,看了那冒烟的地方,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再问什么。
“李公甫,你带着所有的衙役安抚一下百姓,钱塘县这一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朱载垕背着手,语气有些哀伤。
李公甫看了一眼朱载垕,他知道此人肯定非富即贵,但是这种命令自己的语气,实在是让还不知道朱载垕身份的李公甫有些不愉快。
“去吧,百姓们看到官府的人在,心里总是会有些底的。”许仙看出了李公甫的心思,便接了一句。
许仙说话了,李公甫就点点头,转身挥了挥手,带着身后的几个捕快,进了城。
“他是捕头?”
“是。”
“那县令呢?”朱载垕眯了眯眼睛,现在敌人消灭了,该是解决内部问题的时候了。
“宗富那个老王八蛋,肯定是跑了。”许仙身后的一个锦衣卫弟兄咬牙切齿的说道。
朱载垕闻言嘴角勾了一下,看着许仙眼中满是调笑,“看来许百户和县令不对付的很啊。”
许仙笑了笑,“他要是真的能干点正事,臣恐怕就不会和他不对付了。”
“走吧,百姓们都进去了,我们去县衙看看。”
走进了钱塘县的街道,眼前的一切更为震撼,空无一人的残破街道哪里比的上百姓站在自家房屋前哀嚎来的凄惨。
许仙看着眼前的景象,转头对着朱载垕说道,“殿下,这就是臣为什么说一定要将战场放在我大明之外的理由了。”
“战争中,最苦的就是百姓了。”少夫难得的感叹了一句,他也是久居深宫,对于战争的惨烈,和倭患之严重,也不过是有所耳闻,如今眼见于此,怎能不心生悲切。
前方就是县衙了,朱载垕站在衙门口,看着头上的匾额,轻蔑的哼了一声,大踏步就迈了进去。
县衙已经完全的空了,宗富的那些个仆人早就如同鸟兽散了。
县衙后堂浓重的血腥味,让许仙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就挡在了朱载垕身前,反应比少夫都快。
吴不响利落的快跑两步,一脚踹开门,手中横刀直立,看清了屋内的情景,就放下了手中的横刀,狞笑了两声,走进房间里,瞥了一眼横尸在地的宗富,一把提溜起抖成狗的县丞。
县丞看着吴不响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大哥……”
许仙眉毛一扬,上前一步,“假的吗?”
吴不响狞笑着点点头。
“你的人?”许仙声音猛地压低,“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吴不响脸色有些变了,从许仙的问题上他听出了一些问题,如果留着这个假县丞,恐怕自己的身份就要败露了。
“杀了他。”许仙后退一步,“假冒朝廷命官乃是死罪,倭寇攻城,独自躲避,死罪,”许仙看了一眼宗富的尸体,“谋杀县令更是死罪,这样的人,还不杀了?!”
吴不响闻言,看着假县丞惊恐的神情,“真是对不住了,老大都下令了,我不能不执行。”、
吴不响扔下了假县丞,手中横刀轻轻一划,假县丞捂住飙血的脖子,却怎么都按不住血柱的pēn_shè。
朱载垕对这个小事故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许仙对着他抱拳说道,“臣会给殿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朱载垕点点头,他等着许仙的解释,“那个就是县令?”
“是。”
“唔,就当是这个县丞杀的吧,这样也好,省的麻烦。”
听到朱载垕定了调子,吴不响暗暗松了口气,好险。
“你说吴不响是江南第一盗?就是那个和官银案有牵连的江南第一盗?”
“没错。”许仙看着眼中满是震惊的朱载垕,“但是依臣看来,这个官银案,确实是冤枉他了。”
“怎么说?”
“臣在雷峰塔后山发现了埋藏官银的箱子,而那个假县丞又是吴不响叛逃的手下……”
许仙用了三四个时辰,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发现,通通对着朱载垕和盘托出了,许多的许多,都是许仙准备永远带进坟墓里的秘密,但是犹豫再三,许仙还是和朱载垕说了。
因为就现在看来,朱载垕会是个好皇帝,能给他一个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警钟,再好不过。
朱载垕听完了全部,久久不语,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许仙,“就凭你刚刚说的做过的那些事,砍了你的脑袋都算轻的,你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许仙抬起头,笑着看着朱载垕,“臣知道殿下不会杀了臣。”
朱载垕和许仙的目光对视了良久,忽然起身大笑,推开窗户,“孤就不信,我大明忠臣良将千千万万,还会怕了一个只会小偷小摸的组织不成?!”
“殿下也莫要疏忽,想那白莲教,就是遗祸无穷。”
“你说,这个组织,会像白莲教一般吗?”
“依臣看来,这个组织比白莲教的威胁要更大,白莲教的教众多是被蛊惑的百姓,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这个组织的人手,都是经过战斗训练的,个个身手不凡,不能小觑。”
“百姓们安抚的怎么样了?”
“衙役和锦衣卫都在忙,臣希望明天的时候,殿下能亲自去一趟,毕竟皇家的关心,会很有效果。”
“你来安排吧。”
“是,那臣告退了!”
“那个,许仙,今天孤真的是很想帮你……”
“殿下,臣心里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