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虽震感不强,但到底也塌了不少房屋,还有行宫那一带,一眼望去全是废墟,还站立的建筑物寥寥无几。也幸亏是夏天,在外头搭个棚子就能对付,要是冬天,非冻死一大批人不可。
光是赈灾的事昭明帝就忙了多日,这一日忽然想起南蛮使节团,忙把礼部尚书召过来,“南蛮使节团到哪了?不是早就说快到京城了吗?”
礼部尚书有些茫然,半天才想起来,哦,是南蛮使节团呀!这些日子光顾着翻阅典籍跟同僚斗嘴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南蛮使节团?
一想,坏了,南蛮使节团还被困在两百里外的驿站里呢。他忙把情况禀了上来,“回圣上,前些日子南蛮使节团就到了京城二百里外,那时恰逢圣上下落不明,徐大将军就做主让南蛮使节团原地待命,现在仍在驿站之中。”
昭明帝一听南蛮使节团还在驿站之中,倒也没有怪徐其昌自作主张,直接吩咐道:“既然朕已回朝,就传旨让他们进京吧,礼部和鸿胪寺做好接待工作。”
“臣遵旨。”礼部尚书恭恭敬敬退下去了。
南蛮十年前与大燕交战便败在大将军徐其昌的手里,只好投降称臣,每年都给大燕朝送上岁贡若干。
这一次南蛮大王遣使来大燕明着是打着学习中原文化互相交流的旗子,为此随行的还有南蛮大王的一子一女。这位王子名叫雅鲁,是南蛮大王的第八子,生母是燕人,平日并不受宠。公主名哈珠,生母是南蛮大王最宠爱的妃子,是以她也是南蛮大王最宠爱的女儿,本不放心她来大燕,无奈哈珠公主自个愿意,南蛮大王也只好放行了。
南蛮使节团无故被困在驿站这么长时间,早就心浮气躁抱怨连连。南蛮王子还好,他在南蛮本就是个小透明,倒也没觉得受了侮辱,毕竟他们只是出不了驿站,饭食什么的都是好的,驿丞怕他烦闷,还特意找了唱小曲的姑娘陪他喝酒唱曲解闷。而且大燕方面也给出了解释,说是北方地动,朝廷腾不出手来接待他们,请他们安心在驿站住着,待局势安定再安排他们入京。对雅鲁王子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呆着,很快便欣然享乐起来。
哈珠公主却是怒不可揭,她想带侍女出去跑马都不能够,成日呆在驿站里,烦都烦死了,她又不是雅鲁那个没用的东西,几个大燕女人就把他迷住了,跟他那个大燕的生母一样低贱上不得台面。
无论哈珠公主怎么发脾气,守着驿站的侍卫都不为所动,哪怕哈珠公主刁蛮地拿鞭子往他们身上抽,被那个侍卫头领一伸手抓住了,一拽一松,哈珠公主站立不稳,很不雅地跌坐在地上,气得她拔刀就要冲过来,被匆匆过来的南蛮丞相拦住了。
南蛮丞相一边赔礼,一边示意侍女把公主带回去。大燕的侍卫头领冷冷一笑,阴仄仄地看了哈珠公主一眼道:“咱们兄弟都是徐大将军手底下当差的,都是粗人,要是有冒犯公主之处,还望海涵。”
南蛮丞相心中一凛,十年前南蛮大军就是败在徐其昌的手中,徐其昌在南蛮可是如雷贯耳啊!这是侍卫都是徐其昌的旧部?那他们哪里能讨到好?南蛮丞相也是个奸猾之人,面上并不露声色,打着哈哈替他们公主赔不是,说他们公主被大王娇宠惯了,请侍卫们多担待些。
实则透漏出哈珠公主深受大王的宠爱。侍卫们却并没放在心上,受宠?那也不过是在南蛮,到了大燕朝,一个弹丸小国的公主还想找存在感?脸怎么这么大呢?要说怜香惜玉,也不瞧瞧她那黑不溜秋的模样,他们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呢。
也不知道南蛮丞相是怎么劝哈珠公主的,只知道他离开后哈珠公主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一长串叽里呱啦的咒骂从她嘴里脱口而出,还夹杂着侍女们的劝解声。
隔壁听到动静的雅鲁王子微微一笑,感叹:哈珠妹妹的脾气依然如此火爆呀!何必呢?大燕有句古话说得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深以为然。
现在终于等来了大燕方面确切的消息,南蛮丞相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再呆下去他都要弹压不住手下了,尤其是哈珠公主,日日在屋里砸东西,弄得他焦头烂额。他心中没有怨言吗?不是的,可在大燕朝的境内,他哪里敢有怨言,要是他这个南蛮丞相再有怨言,手下不要闹翻天?
好在终于等来了大燕皇帝的消息,所以他第一时间通知下去,整理行装,进京。
南蛮使节团入京的那一天,京城的百姓夹道观看,好奇心旺盛的桃花小姑娘也出府去看了。
“那就是南蛮公主吗?不是说倾国倾城的吗?怎么长得那么难看?”百姓指指点点着。
“就是呀,黑得跟块碳似的,还不如俺家的大丫头呢。”
“也不能这么说呀,你们再仔细瞧瞧,跟其他人比那南蛮公主还算是白的呢?”
百姓朝其他南蛮人看去,还真是哩,太黑了!要是在晚上不点灯都找不到人。
南蛮人只瞧见大燕的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着,或吃惊地睁大眼睛,或捂着嘴在笑,还以为是被他们的英武倾倒了呢,一个个腰板挺得更直了,头昂得更高了,倨傲无比的样子。
桃花兴冲冲出门,败兴而归,她对阿九道:“南蛮人长得太丑了,奇形怪状就罢了,关键是黑,那个南蛮公主也不例外,都黑成那样了,还能嫁出去吗?”
阿九笑,“能呀!人家是公主,怎么就嫁不出去了?你不是南蛮人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