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这画案宽80厘米长两米,案子面是一块整木料,那树的直径起码九十厘米才得用。
正堂+书房+卧房三间屋子的全堂家具有几十套,具是顶级硬木,具是苏造。单是那描金贴红、镶嵌百宝的苏造拔步床,足有七八十张。
于谦不由得感慨道:“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这又是何必呢。这么多床,难道他能一一睡过?”
文四姐做完了酒杯测评,施施然走回来:“所以到多纳小妾嘛,换一个小妾换一张床,是不是?”
周奎傲然不搭理她,瞧着别处冷哼:“丑婆…啊啊啊啊。”
她脾气可没多好,一脚把他踹到六米开外,撞在柱子上又滑了下来。
舆部的士兵在旁边噤若寒蝉,在这世界上能说她长得不好看还不被打的人,寥寥无几。这厮真是自寻死路。
抄家是个愉快的事。只有被抄家的本人不高兴,那些街面上无家可归的流民和胆大的流氓都蹲在拐角处,抻着脖子往这边看,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只能看到耀眼的光华。国丈的左邻右舍都是身份相当的达官显贵,流氓们的家大多在城外,现在是为了避难才进城来的。
周氏和崇祯都惊呆了,他们知道周奎家里有点钱,以为也就是几万两到几十万两,现在拿出来的东西都不下百万!想想她干的事,再看他被打,也觉得活该。
元帅岂能盯着抄家盯一整天,他还要继续指挥士兵们:“四姐,您怎么来了?”
“小崽子们考完试啦,要过来当官,我比他们还紧张呢。一个个儿的,少年不知愁滋味,各地风俗不同,没他们想的那么好办。打人打仗都不算难,就管人才难呢。”
其实也不难,自从看见神仙之后,一个小偷把刚刚偷的东西给送回去了,正打算上吊以免被贼兵玷污的女人也把绳子扔了。他们都误以为神仙能明察秋毫,坏人纷纷胆寒,自以为自己是好人的人都欢欣鼓舞。
于元帅,于大都督进行的简短而包含希望的训话。
学生们老老实实的听着。
该文祭酒训话了,她想了想:“都做个人吧,留点人心、人性,当了官员也不要冷酷无情。不要依地位的高下来判断是非,也别被儒家那套傻逼理论洗脑了,不要定士农工商的身份限制。是非对错大多很清楚,碰上歪理邪说就拉出去打。”
学生们笑嘻嘻的答应:“您放心,我们要是做的不好,您只管大嘴巴抽老四。”
“还有嘎子。”
老四气的直瞪眼,他前段时间炼丹出了事故,又乱吃了丹药,嗓子说不出话来。
嘎子也很生气,她的名字也很好听,单抽出来一个字叫嘎子就像个快乐的庄稼汉,问题是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高贵娴雅的大美人。
天上的电闪雷鸣和控制住大小的冰雹是最讲道理的,从天上分开云层走出来的人,无论说了什么,下方凡人只有疯狂点头的份儿。
李自成虚与委蛇,张献忠虎视眈眈,崇祯多疑的天家血脉,皇太极的雄心大略,都没有用。
那些依然青面獠牙、眼若铜铃、头如麦斗的天兵天将过去一顿碾压。
于谦对着崇祯真的是非常感慨:“你真是不善用人,应当早早的用锦衣卫抄了官员们的家,只要有军饷,就不用加赋,不追收辽饷百姓就不会造反。他们能勒紧裤腰带缴税,可是你的辽饷要把他们勒死了。比起远在辽东的外敌,还是眼前的缸中无米灶下无柴更要紧。可这不能怪百姓不识大局,大局是庙堂之上的事,百姓只要辛勤耕种,不作奸犯科,就尽了职责。”
崇祯一直在看抄家,已经数次崩溃大哭,随便一家都比国库有钱,朕跟他们好说好道的就没有人个听么?“于都督,请你一定要把这些祸国贼子全都杀了,千万不能留。”
于谦微微颔首,也有些惋惜,他仔细算了算,如果换一个皇帝,明朝未必会灭。虽然是病入膏肓,可是有些皇帝就是能扭转乾坤,有些就是不行。
明朝的官员们的确要审,整个六部三法司都停运了,全体下狱,都在候审。
要把审他们的工作教给格物院的学生呢,他又有些不忍心,干脆把长孙无忌请过来:“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审案?”
长孙无忌思考了一会:“都杀了也不冤枉。”也不可惜啊,没什么了不得的人才。
于元帅:“请回吧。”
又考虑了一会,请旨把贺兰进明和董安贞调了过来,贺兰进明这个人有强迫症,每一件事都要依照律条。而妻子的性格柔和善良富有同情心,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一定会该凌迟就凌迟,该腰斩就腰斩,而作恶不多只是被裹挟的人也会被妥当的判刑。
董安贞的善良和同情心不是给那些个还活着的犯罪者,或者给更强势、更有地位的一方,她不会像某些糊涂官员一样,说什么逝者已逝,还活着的人更重要。在她看来,是非曲直和亡魂的冤屈更重要,她会同情那些可怜人,其实大部分庄国官员都是这样的,只不过……这里还有一点私心。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