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袖走路时,脚步声极轻,那是一种习惯并非是她故意放轻。
站在二楼转弯的楼台处,可以将一楼看得清清楚楚,从她这个方向看下去,就见一个妇人的身形鬼鬼祟祟的翻找着什么东西,动静十分的大,仿佛这是她自家。
从脑海里搜寻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叶知袖知道,这个是她那位刻薄的三婶卢清荷。
记忆中得知,卢清荷在他们一家搬过来住后,隔三岔五就过来拿些桌椅,只要是平常时能用到的东西都会顺手拿,就跟拿自家似的。
“你在做什么?”
安静的楼道突然炸起一道低低的声,正努力翻找的卢清荷可生生被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拍着胸脯。看清是叶知袖时,卢清荷才像个没事人一样松了吁了口气。
语带责怪道:“是小袖子啊,可把你三婶吓死了!”说罢,还不停地拍着心口的位置,显然是真的吓坏了。
抚平了起浮的情绪后,卢清荷又继续翻找。
当叶知袖看到了卢清荷搬找的正是李彩平常时用来买早餐的空心圆煤炭时,眉头一皱,煤炭虽常见,可价格也不便宜,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一家来说,真的不便宜。
看着卢清荷拿着一个坏箩筐将一块块煤炭装上,叶知袖想开口却发现刚刚没想到自己受伤的事就说话,扯到了伤口,现在感觉有涔涔热流顺着脸颊滑下。
卢清荷拿来装煤炭的箩筐也是他们家的,虽然是只坏的,可是还能使用很久,李彩正用着,根本就舍不得扔掉。
只听卢清荷一边装一边说:“昨天晚上你妈交待过了,让我过来捡些煤炭回去烧,你看,你妈装回来了这么多,囤着也是囤着,到不如让我们多烧些……”
叶知袖不能开口,只好噌噌地下楼,一手按在卢清荷的手中,一块黑煤掉在地上,碎了一边,卢清荷马上就发飙道:“小袖子,别给三婶添乱,你要是有空,给三婶再拿点上次用过的好姜装了袋子拿来。”
听到她还堂而皇之的吩咐起她来,若是做为龙浮幽时,她绝对不会在乎这点东西,可是现在做为叶知袖,在没有能力做到前生那份之前,她怎么都不能让自家受欺负和委屈了。
卢清荷见叶知袖站在身边没动,拿那黑幽幽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她,卢清荷不由一愣,和叶知袖那沉如深渊的眼睛时,心里不由跳动得厉害。
今天的叶知袖很诡异,不说话,吓人得紧。
“小袖子,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这可是你妈亲**待我过来拿的。”
叶知袖在心里冷笑,这女人说谎也不看看面对的是谁。以前的叶知袖怯懦不敢对亲戚怎么样,现在的叶知袖可不是原来的叶知袖。
“啪!”
叶知袖伸手就夺过卢清荷手里装煤的箩筐,又突然向卢清荷发难,直接往她脚上砸。
十指连心,更何况那煤极重,好十几块叠在一起砸在脚指头上,准确无误。
卢清荷还没闹清叶知袖这么小的一个人怎么搬得动那十几块的重煤,就被砸得惨叫了一声,那双脚疼得眼泪直飙。
看着卢清荷被砸得呱呱叫,疼得往地上一坐,两手捂住脚指头。
叶知袖看了眼放在药台上的脏水,伸手一碰。
哗—
正疼着的卢清荷被泼了一身脏水,清凉的感觉刚袭击身体,紧接着,那铝盆就直砸她脑袋上。
“唉哟~”
叶知袖慢条斯理地走到一边,拿起扫帚就往她身边扫。
“小袖子,小袖子,你干什么?三婶疼死了,还不快去找三蛇油给你三婶涂……”
叶知袖看着空空如也的药柜,摇头。
这里除了一个门牌外,哪里还有什么药啊。
“哎哟,疼死我了。”卢清荷捂脚又摸头的,从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
“妈,你怎么了?”正是卢清荷惨叫着要死要活时,诊所门口又走进来一道身影,和叶知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从叶知袖的记忆中知道,这是三婶的女儿叶知雨,十四岁,只比叶知袖小一岁。
叶知雨长相偏向了卢清荷,算得上清丽可人,但总没有叶知袖来得耀眼。
叶知雨一直都嫉妒她这个堂姐,主要是,所有人都知道叶志泽夫妇不能生育,叶知袖是的十几年前他们从别的地方捡回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叶知袖会这么怯懦的原因,因为她自己也知道不是李彩他们亲生的,怕有一天李彩和叶志泽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将她扫地出门,她一直做得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太多的东西,遇事也是缩头缩脑的,就是怕惹事了怕自己的养父母会嫌弃。
看到卢清荷坐地上都起不来了,叶知雨那杏目一瞪,转身就对叶知袖一巴掌掴下去,叶知袖微微偏开,让她的动作落了空。
“野丫头,你敢打我妈,你想反了……”一巴掌掴不成,叶知雨骂出口,一边过去扶卢清荷。
在没其他人时,叶知雨就喜欢没大没小的叫叶知袖野丫头。
叶知袖眼神阴阴地看着这母女俩,叶知雨是知道卢清荷过来的,看来是一直在对面守着了,看到这边没动静,才跑过来。
“小袖子,三婶哪里得罪了你,竟让你连长辈都敢出手,你,你真是没教养。”卢清荷气得冒烟,本来是要过来拿些东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弄得一身狼狈不说,便宜也占不了了,心里头更是窝火得很。
“妈,你没事吗?”叶知雨低头一看卢清荷的脚指头,沾了煤灰的脚指已经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