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凤显抬头看天,小徒弟太聪明了一点儿都不好,容易泄露天机。
“还请师父明示。”凌茴瞬间变了脸色,虔诚问道。
“去年冬,并肩王命世子出战,却在世子归城时关了四方城门,世子先后被匈奴骑兵追杀六次,最后一次匈奴骑兵不知在哪儿得了火、药,欲用火、药炸毁燕州城,世子拼力将人引开,再也没有回去过,没多久燕州城外的燕山传来一阵阵爆破声,世子不知所踪,并肩王妃怒而称帝,与并肩王决裂。”凤显缓声说道。
凌茴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明明是夏至却如坠冰窟一般。
“你怎么不早说?”她哑声问道。
“我受人所托,不能早说。”凤显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道,“你去吧,去找他吧。”
“师父,您推演之法最是灵验,您一定知道哥哥在哪儿的,对不对?”凌茴豆大的泪珠不要钱的往下洒,苦苦哀求道。
“世间诸多星辰,唯有帝星不可测,不过我可以将雕借给你耍。”凤显补偿道,哎,其实他说了谎,他觉得蔺羡给自己出了大难题,牵一发而动全身。
凌茴顾不得别的,只骑了白雕在渤海空中漫无边际的遨游,她不知道哥哥在哪儿,白雕也不知道。
凌茴心思烦乱的无以复加,最后只得命白雕将自己送回季家。季家有逐月,追风与逐月是最有灵性的一对马,哥哥出战必和追风在一起,所以,只要放出逐月找到追风,就可以找到哥哥了!
岂知,她失踪的这一年,季家都要急疯了,季行简天天在家着急上火,命属下四处寻找凌茴的踪迹。
今日见她从天而降,顿时懵了,他的女儿向来不走寻常路。
“你这丫头去哪儿了?可要活活急死我了。”季行简不由气骂道。
“这个说来话长,我回头再跟爹爹解释。”凌茴放走白雕,急匆匆的朝马厩跑去。
“你这儿又要去哪儿?”季行简问道。
“哥哥不见了,我去找哥哥。”凌茴长话短说。
“你这消息滞后了,小镜子早没影好几个月了,兴许早就被狼叼跑了,爹爹再重新给你择一门好亲事。”季行简讷讷道,“乖,不哭。”
凌茴全身脱了力,寒意四起,在见到马厩里的追风时,简直不敢相信。
“爹爹,怎么追风在家里?”凌茴止了脚步轻声问道。
季行简没有说话,只命人将一件带了血的披风呈上来,披风本是玄、色的,上面风干了不少血渍,凌茴浑身发冷,这是她亲手绣给哥哥的。
怎地在季家?!
她不信,她不信,哥哥没了。
追风马见了她低低的哀鸣,凌茴抚着围栏慢慢走过去道:“追风……追风,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谁稀罕他的追风宝马,谁稀罕他沾了血的披风,她只稀罕他啊。
凌茴转身回了玲珑塔,一年未来,船王密报堆了一桌子,她挑挑拣拣只看并肩王府的部分,自然得知去年冬天,燕州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并肩王速速命人封城,他将世子挡在外面不是想他死,恰恰相反是为他留一条活路。
可她的小镜子哥哥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凌茴跌坐在椅子上,心里空了一片,涩得发疼。
“禀主子,云城刺史每天都送一封密函来。”赵何进门禀告道。
“云城刺史?”
“您的小叔叔,凌大人。”赵何解释道。
凌茴蓦然反应过来,小叔叔被外放到云城做刺史了,“何事?”
赵何轻叹一口气道:“都是绝密信函,属下不知。”
凌茴一一打开这些密函,上面只有短短两个字“速来”。
云城在燕州西面,与燕州接壤,小叔叔的信函从去年冬到如今,一天一封,整整二百封,她突然福如灵至,扭头起身往外跑,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此时大白雕正在湖中捉鱼吃,自己一只雕玩的不亦乐乎,听到凌茴的召唤方才不情不愿,撅着尾巴走过来。
“雕大哥,送我去云城,拜托了。”凌茴低声恳求道。
大白雕的喙轻轻啄了啄凌茴的手掌心,似是在讨赏,又似是在安慰,片刻后,一人一雕一飞冲天。
季行简瞅了瞅眨眼没的倒霉女儿,心里虐极了。
飞的总比跑的快,是以从渤海到云城两天的路程,被大白雕一天赶完。
此时的云城正是傍晚落霞缤纷的时候,大白雕停在云城刺史凌檀的别院。
榴花正火,红彤彤的丹云下安放着一张能前后摇的香木椅,椅上青衫疏阔,正闭目养神着一个人,一个极美的人,昳光容色,将漫天云霞都比了下去。
凌茴堪堪停住,竟不敢往前走一步。
那人似有所感,蓦然睁开双眸,凌茴只觉天光乍开,星河入海。
“哥哥……”凌茴轻声唤了唤。
那人拧了拧眉,薄唇轻启:“姑娘是凌刺史新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