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袁府也在热闹了大半天之后,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作为至亲的尹倩华和亲家身份的肖家自然是最后离去的人。
尹氏见外孙女吃饱喝足后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就对女儿袁雨桐道:“瞧这孩子困的,要不让她留下吧。”
袁雨桐是无所谓的,反正女儿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对她这个做娘亲的表露出依依不舍的模样,自己也就不必自作多情了。
“啊!我还是回家吧。”肖缘还惦记着家里美味的蛋糕呢!再说外祖母家刚刚招待完客人,肯定人困马乏,需要好好休息和整顿一番的,自己还是不要添乱了。
袁家大太太带着人一直将客人都送上马车。
秦氏一向是最会享受的,因此她的马车是全家最舒服,最奢华的。
“让平安和如意坐我的车吧。”孩子在路上还可以躺一会。
秦氏带两个孙女上了第一辆马车,三个儿媳妇依次上了后面属于她们的车架,肖敬言、肖朗及肖熠骑马陪着女眷同行。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肖敬言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钻进秦氏祖孙所坐的车里,而且故作镇定地对三人道:“我来陪你们说说话。”
秦氏面对肖敬言时从来不知质疑、反对为何物,盲目相信到连问上一句都可以完全省略掉的地步。
肖瑶和肖缘则恰恰相反,从肖敬言上车那刻起,俩人就没停止过怀疑他,一个用探究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眼里是一点都不加掩饰的怀疑;一个满脸的不信任,只差问上一句“你骗谁呢!”
“你们怎么可以不相信四叔呢!作为晚辈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长辈呢!”肖敬言摆起了长辈的姿态。
肖缘无聊地打起哈欠,四叔不说实话也没关系,相信用不了多久真相就会大白于自己和姐姐面前的。
“肖敬言,你出来见见我,我有话要对你讲。”一道急切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
听到这句话,肖缘困意顿消,真相来了,而且来的如此迅速,哼哼,四叔这回看你还如何狡辩。
“切”肖瑶就知道一定有情况,四叔眼睛够毒的,居然远远就能发现异常状况,弃马而选车,所以说人的潜能都是在危机时刻迸发出来的。
肖瑶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肖缘不敢像姐姐那样嚣张,可那抖动的肩头,和一身颤动的小肥肉,又能瞒得过谁的眼睛呢!
“笑吧,笑吧,两个小坏蛋。”做人家叔叔做成他这副模样的,应该不多见吧!此刻的肖敬言顾不上哀叹,要怎样打发走拦住去路的人才是他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刚才那道声音,听到的人可是不少,一些没有走远的官眷纷纷留下来观望。
“姐姐,你猜会是谁?”
“还用猜吗?”
肖缘配合地摇摇头,整个京都,能追着自家四叔到处躲藏的,唯有余大小姐是也!
一身翠绿色长裙的余纤蓉,伫立在街道中央,大有肖家马车除非她从她身上踏过,否则必须交出肖敬言的决绝态度。看她满脸的不甘和倔强,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眼前的马车里坐着的是天下第一负心汉呢。
肖瑶可怜她的痴心一片,却无法认同她的做法,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没人喜欢被强迫。步步紧逼,也许只会适得其反,那样做即使得到想要的,就一定会幸福吗?
像余小姐这样不顾后果,置父母家人于尴尬的境地,难道事后她真的不会后悔吗?她难道没有想过父母亲人将要面临无数人指指点点,讥讽嘲笑,她就用这种方式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肖瑶也暗自警醒,在婚姻大事无法自主的年代,千万不可以轻易动心,更加不能无视家人的尊严,让他们伤心、难过。
“肖敬言,你一定听得到我说话的,为什么不肯出来面对我。”声音中满是指责之意。
秦氏气得身体轻颤,有人敢叫嚣着欺负自己的宝贝儿子,让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肖敬言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肖瑶,一车人里面好像……仿佛……小侄女出面最合适。而且她一定有办法对付外面那个女人,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小侄女会帮自己度过难关。
肖瑶重重叹了一口气,有这样不负责任的长辈吗?二十几岁的大人让还不满六周岁的侄女当替罪羊,满天禹除了四叔,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临撩开车帘时,肖瑶无声地对肖敬言做出“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的口型。肖敬言不知真听明白了,还是盼着侄女早点帮忙,频频点头,不管是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难关,可是全靠小侄女来解决了。
“大婶,你干嘛拦住我们的马车呀。”车帘掀起的时候,脆嫩独属于小女孩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大婶”,听见这个称呼余纤蓉惊呆了,周围已经有人笑出了声,佟明正要迈出去的脚也顿住了。她就知道自己女儿绝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车里,不做出点什么来那都不是肖大小姐的风格。
“你叫谁大婶呢!有没有家教呀你。”余纤蓉对肖瑶可是印象深刻,在肖家那次就是眼前的小丫头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才导致最后一事无成的。
街上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是如何对阵难缠出了名的余家大小姐的。
肖瑶转头对刚爬到自己身边,准备看热闹的肖缘高声道:“她说我没家教。”
“姐姐,她凭什么说你没家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