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朱载垕还是敲钟了
朱载垕自今年正月体患热疮,行动便多有不便。体疮时好时发,始终未得根除。
到了二月虽有好转,勉强短暂出席了几场仪式,但始终没有完全康复。乾清宫内汤药气味也始终未散。
到了这个月,他身体大致好了。但朱翊钧与他呆在一齐时,也还只能间隔一段距离以防过了病气。
病体初愈的朱载垕,每天见到他虽然很感安慰龙颜大悦,但也还是很快就会恋恋不舍地让他早些去母后母妃那里。
小病时好时发的朱载垕,心情自然烦燥易怒。长期服食壮阳药物累积的毒素不但损害了身体,也损伤了他的神经系统,他变得更加多疑难侍候。只有小太子在这里时,所有人才松一口气。
从后世过来的朱翊钧知道这时代的许多生活习惯其实很有害。
比如暖阁内昼夜烧上好无烟木炭,早春时节火墙地龙采暖让殿阁内室温太高。更不要说密闭不通风的暖阁内,每天炭气累积的危害。
他只能常称觉得闷,坚决让自己居室书房等常呆的小环境内保持较好通风状况。坚持早起浴面用尽量温度低一点的凉水而非热水,睡前热水浴足。白天尽量常在殿阁外皇后太妃贵妃父皇各处来回走动而少呆在室内。
但他对病体未复的朱载垕的病室环境,却是无能为力。即便说了几次闷,也不过是被心疼的朱载垕赶紧让太监宫妇们侍候他离开,免得过了病气。
闰二月初八,宫中下旨,以协办太子出阁讲学辅弼天子经筵有功为由,再升高仪为文渊阁大学士,入内阁预机务。这比原时空高仪担任内阁辅臣提前一个多月。
此前即传闻小太子连着几天在父皇面前表扬高仪办事用心,辅导有功,皇家应给予奖赏以免寒了勤劳朝臣忠贞之心。高仪是太子师傅,应该高升让小太子更有脸面。内阁事务繁重,父皇辛苦劳累,带病处理政事,小太子十分心疼。应该增加内阁人手,帮父皇分担朝务,让父皇早日康复好好陪小太子享受天伦之乐。
高拱自然很高兴,高仪自然很感激,张居正自然更添深思。
在朝臣阁臣为高仪迅速入阁,深得天家父子两人共同赏识而议论纷纷的时候。朱翊钧则颇为忧心紧张地等待朱载垕第一次中风病发。
原时空朱载垕的病情发作是二月十二,也就是高仪原时空二月初八升侍经筵大学士四天之后。
这四天里,他一方面在文华殿听课时,小范围里问询高仪,周公在周武王病重期间,私自祭天愿以身代并藏册金匮的史料故事真伪。并言周公此番作为或有不妥,倒不如光明正大行之。
隔天又问询高仪历朝太子及忠臣们在其父皇君王生病病重期间,有哪些可为后世表率做法。并密嘱高仪不可对他人言此。
下值回家的高仪连着两天惊疑不定,深思后还是传信给高拱。
另一方面,则是每天在身体好转的朱载垕跟前尽量多呆一些时候,小心地仔细观察朱载垕的气色变化和身边人的细微变化。父子两人每天临别都是各自恋恋不舍。一一朱载垕自然是真,几天下来,朱翊钧倒也不是全是表演。
到了二月十一,这天他已呆得比往常还要多小半个时辰,却依旧没发觉半点异常。只觉是朱载垕气色越发好,心情也一直很不错。
晚间睡下之前,似乎听到虎妈那边发了脾气,赶紧让徐妈妈去问究竟。回来后神色颇有不喜的徐妈妈,却又说是没事,让他安心早睡。
第二天早上去李贵妃那请安,除了比往常更安静,也没发现其它异样。到了朱载垕那里,见朱载垕神色较平时更好,言谈举止颇有亢奋。朱翊钧心里打个突,唉!肯定是昨晚又折腾了一场,难怪虎妈那边昨晚有异动。大约这次折腾之前服食的药物份量不小,大概这才是这货忽然发病的最后那根稻草。
原时空朱载垕自二月初太子行过冠礼,因体疮不便行动,连续一个多月未出席任何朝会。直到闰二月十二,他自觉身体好了,又因初八升高仪为侍经筵学士后,有必要开一次经筵再为高仪拉抬一下。于是临时兴起,鸣钟召朝臣去文华殿集体面见。
不想天子辇驾出会极门,他稍稍经风就药物后遗症发作,不能安坐轿辇。刚刚平复的体疮又大发作,情绪失控发怒失常的他在见到赶来的高张辅臣后,经劝谏才回到乾清宫。一路上,才发觉半边身子有瘫痪迹象。慌乱之下,更令高张二辅及掌侍卫的朱希忠商议后事。高张二人当天在乾清门西厥太监值房内昼夜等消息,直到第二天朱载垕身子好转,才放高张回家。
如今朱翊钧出阁讲学提前,他也出席了典礼仪式,那时他的身体也不错,中外朝臣看了,都已暂时安心。
高仪更是因此在自己推动下提前一个月走完了入阁程序。
按说,他目前已无必要召集朝臣面见了。等过几天十五大朝会,他再临御门亮亮相,拖到那时,这药劲儿发作的事没准就拖过去了。
朱翊钧知道他这病根源很可能在昨晚的药物过量,可惜十岁孩童太子的自己无法打听详情。
但只要他朱载垕不出这暖阁换环境劳动身体,也或许不会今天马上发作。虽然这对不停自个作死的朱载垕是不能治本甚至也不能治标,但能缓一天也是一天。
他请安后,笑着道:“见父皇身体大安,儿子很是高兴。潞王弟妹他们,这些天,每天只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