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便问:“王爷,那咱们接下来还自己走路吗?”
夜平宁道:“既然四弟如此热情,咱们倒要到他的地方上拜会拜会。”
一旁的顾双成听完不禁皱眉,原来澜照国皇位争夺也如此激烈,皇子之间自相残杀,也不亚于她的大成呀!都说江山是由累累白骨祭奠而成,但如此兄弟相残,实在令人生厌。
那日他们彻夜赶路,就到了华州府,那时林有德不过是华州刺史。
当晚,林刺史设下酒宴宴请平王,随行的几个心腹头目都出席了,顾双成也跟着去了,坐在下席的一堆将领之中。
林刺史宴请平王,美酒珍馐自不必说,最有意思的是,在酒席上随侍倒酒的,并不是寻常婢女,反倒是些俊俏的小倌儿。顾双成心中暗道:“看来这林刺史还颇懂得投主子所好,只是拍错了马屁。”想到夜仁和一直假龙阳之好,占了自己不少便宜,心中不禁暗骂这死狐狸。
酒席上,双方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寒暄一阵之后,林刺史便道:“王爷驾临敝府,蓬荜生辉,乃是华州百姓之幸,还望王爷在此多待些时日,好教下官和华州百姓多领略领略王爷的风姿。只是最近华州不大太平,王爷在此地要多注意安全。”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但她却听出来话里有话。说的都是官面上的话,却又隐隐的有话外之音,有点向夜平宁示好的意思。
“本王若走了,是不是就太平了?”夜平宁斜靠在椅子上,酒杯举在唇边,却不饮下。
“不瞒王爷,这匪患确实是近日才起,至于何时能除,下官也决定不了。”林刺史别有深意地看了夜平宁一眼,继续说道:“下官虽姓林,原本与林中书不是同宗,乃是科举进士出身,只是投卷投到林中书门下,伪认了一个同宗,谋得这华州刺史。下官在此为官只想造福华州百姓,但人微言轻,所以这匪患只怕一时也难以剿清。”
此话既出,顾双成猜夜平宁也听得明白,这匪患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怕夜平宁所到之处,皆有匪患了。但林刺史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也无可奈何。
“林刺史可有清匪患之法?”夜平宁漫不经心地看向林有德,眼神却穿透到了远方。
林有德一听此话,忙跪到夜平宁脚下,道:“下官不才,有府兵三百可供调遣。王爷回京,出了下官的华州,最近的路乃是往东经泾州、渭州出关内直抵京城,但此泾渭二州刺史皆是林中书最信赖之人,只怕路不好走。若往南迂回,出了会州就是山南一带了,乃是天子之地,不易有匪患。从山南回京,路途虽远些,但胜在好走。那会州刺史与下官一样,也是科举出身得了林中书的赏识,相信和下官一样,希望王爷能平安回京。王爷若愿意走会州,下官今夜就派人去会州拜会孙刺史,合我二州之力,保护王爷出关内。”
夜平宁听完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林刺史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既不得罪四弟,也卖了本王人情。”
说完便定定地看着林有德,默默把玩手中的酒杯,直等得地上的林有德心惊胆战。
林刺史此番话虽未明说,但句句指向当朝宰相林中书,林中书背后便是当今四皇子夜仁和,如此指摘朝中大员,若走漏半点风声,便是人头落地。
半晌,夜平宁才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你先安排着。”那笑却只挂在嘴边,反显得脸上神色神秘莫测。
这酒宴吃得暗流汹涌。往日的夜平宁,虽然霸道狡猾斤斤计较,但那样的夜平宁坏得直接可爱。但今夜的夜平宁,却阴寒莫测,仿佛隐身在重重迷雾之中,随时可能给人致命一击,让顾双成不禁有些害怕,忍不住想逃离。
只听“咚”一声,给顾双成倒酒布菜的小倌儿跪倒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诚惶诚恐:“官爷恕罪官爷恕罪……”原来那小倌儿不小心将酒洒在了顾双成身上。
“眼瞎了不成!还不出去领棍子!”刺史林有德忙将请罪:“请顾公子恕下官的死罪!”
入席落座时,洛安介绍顾双成为“顾公子”。这林有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早听说过平王与洛安的传闻,今夜夜宴才会特意安排小倌儿服侍。一看这“顾公子”并无军衔,只是一身侍卫打扮,却能入席落座,又看此人生的娇俏可人,比起洛安另有一番fēng_liú,便认定此人是平王的新宠。
如今下人得罪新宠,只怕不好交代。
“也是无心之失,林刺史无须介怀。”顾双成淡淡说道。
接着站起身来望向夜平宁,道:“请王爷容在下告退。”
夜平宁看她袖子湿了一片,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顾双成正诧异他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却听夜平宁徐徐道:“石来,送顾公子回去。”便见席上一人起身走了过来,随侍在身旁。
真是一时一刻都不放松。顾双成心中烦躁,好不容易住到府衙里,她正期盼着能与外人接触接触,送些消息出去,这夜平宁却看她看得比平日还紧。
当下心生一计。
出了宴请的花厅,走上一个回廊,顾双成突然站住,对石来道:“石将军,本公主要问林刺史要点东西,劳烦你去请林刺史单独出来与我说话。”
那石来素日跟在夜平宁身边,是夜平宁的心腹大将,官封怀化将军,不比在西宁侯府看守顾双成的那些侍卫,心中自有主张,便招手叫了远处花厅门口的侍卫过来,交待侍